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也不行吗?
在房间的角落,岑纾看到有蟑螂一闪而过,墙壁上有断尾的壁虎一掠而过,屋内隐隐约约的霉味在她鼻尖萦绕。岑纾的表情愈发恼怒,心里对徐善河的讨厌是更上一层楼,人倒霉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忍不住笑出声。
在蟑螂和壁虎前面砸东西也算违反人设
她冷冷地嗤笑一声,然後继续清理起地上的属于“她”的那滩血液。
就在她准备开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柔而有力的敲门声。
岑纾顿了顿,旋即直起身,她扒拉了两下刘海遮住浅紫色的眼睛。
这下满意了吧,很符合「内向」人设吧。
“有什麽事”岑纾将门拉开一点点,不动声色地用身形拦住房间里突兀的纸箱,她微微低着头,面色平静地轻声问询。
来人是那位205的租客李述泠,她一脸担忧之色,却又与岑纾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很有距离感地没有随意往房间里看,她解释道:“我上楼的时候听见你们这层楼的租房里传来了巨大的物品摔击声,然後我就又返回了一楼,发现声音是从你的租房发出来的,想到你还受着伤,就来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麽,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该死,这房间的隔音真差。
这就是系统判定她崩了人设的原因吗?
岑纾心中烦躁。
她看着眼前语气和善的年轻女人,这人的唇角似乎天生的微微上扬着,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位普通但十分温和有分寸的青年”。
岑纾的脸部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她又垂下眼,放慢语调,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心情没那麽差,“没什麽事,多谢关心。”
除此之外,她就什麽都没透露了。
李述泠笑了笑,“关心邻居是应该的,我们本就需要互帮互助嘛,如果真有什麽事,随时可以去205找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嗯。”岑纾微微颔首,然後说:“屋子里有些乱,我可能需要整理一下……”话未完,但意尽。这是让李述泠自觉点赶紧走的意思。
李述泠当然也听出来了岑纾话语的暗示,她轻轻地笑了一笑,态度彬彬有礼,“好,刚好我接下来还有其它事要做,就先走了。”
岑纾声音平淡:“嗯。”
等到李述泠离开後,岑纾就把门关上,并落了锁。
她耐心地扫除地面上的血迹,好在水泥地本就灰沉沉的,有血液也不太明显,不过如果有警察用鲁米诺试剂来检验这片区域的话,在黑暗环境中,一定能看到美丽的大片蓝色荧光。
接着,岑纾将几个大纸箱放回角落里,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最後她意外地从木桌的桌面上看到了一个落灰的香薰,她抽出一张纸随意擦拭了一下,旋即就用打火机点燃了香薰。
是舒缓的木质香气。
这种安心氛围,令人仿若身处暖阳之下,昏昏欲睡,坐在粼粼湖面之上被温柔水波推着前行的竹筏上。
她顺便把房间全方位地打扫了一遍。
完成这一切後,岑纾睡在了小但整洁的单人床上,她仰躺着,盯着墙角银色的丶由很多条纤细而脆弱的蛛丝构成的蜘蛛网看。
床头边上放着一把干净的小刀,这是岑纾从床垫下翻出来的,看上去是「死者」知道会有人来杀她,提前准备好的防护,只可惜最後还是遇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的画面中“已经有一万五千一百一十只绵羊从矮栅栏上跃过”却还没有睡着的岑纾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走到木桌前,随即蹲下身,打开了下面的木柜门。
里面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岑纾暂时没发现有用的线索,她只从中拿出了一本泛黄的本子和一支笔,以便後续探查到线索时可以记录下来。
除了这些之外,她还翻出一点吃的,几个干巴巴的面包和几袋豆奶粉,并且其中还有三包豆奶粉结块了,不禁让人怀疑它是否已经过了保质期很久。
岑纾将它们放回了原位,等她的饱腹感降到50以下再说吧。
她开始将寻找目标放在那些隐蔽的角落里,经历一段时间的摸索後,她在柜子後排插的位置中拿出了一本皱巴巴的日记本。
岑纾的面容上终于露出点真情实意的笑。
日记本,在各种影视类作品和文学体裁中都是非常重要的物品,用来揭露一些主要或次要人物的秘密,例如是长辈们之间血海深仇亦或是自己多年犯下的错事再或者是别的,总之是不可缺少的物品。
但与电影和小说中不同的是,岑纾取得日记本的过程还算顺利,这可能跟她本身就是「死者之一」的身份有关。在电影中主角获得日记本时一般都是偷偷摸摸潜进怀疑对象家里,这种时候房屋的主人大概会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回来,开门的声音传来,主角在紧张的氛围中找到这本至关重要的日记本。
岑纾倒是觉得日记本也没有特别可信,毕竟就她自己而言,她是不会把真正的丶不可说的秘密写在日记本中的,她会给自己预设一个可能的读者。既然预设了读者,那麽日记的内容就不保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