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衔玉咬牙,勉强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宁迢,你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
宁迢冷声说:
“骗子也比你这个变态强。”
最终,魏衔玉还是把他放开:
“没事,就算,就算你不爱我……”
他站起来,双手微不可察的颤抖,他忍住手臂晃动的幅度,往房间外面走,喃喃道:
“我说过,我爱你就够了。”
宁迢见他要走,上前几步想追,刚刚缠斗间锁链团成一团,更短了。
他烦躁地骂:
“你爱个屁!”
腥咸味道的海风拂过魏衔玉额间碎发,他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呆。
渐渐的,大海扭曲成圆圈形状,海浪声越来越远,最後几乎都要听不见。
他瞳孔涣散放大,整个人好像裹上一层膜,把他与外界隔绝开。
“魏先生?魏先生?”
一旁菲佣操着别扭中文,小声喊他。
管家看不下去,接过她端着的方盘,轻声道:“去忙吧。”
菲佣乖乖往外走。
管家把盘中的水和药放到桌子上,半蹲下身体:
“魏先生。”
视线中挤进来一张苍老的脸,魏衔玉呼出一口气,视线回神落到桌子上摆放整齐的药物上。
魏衔玉眼睛线条扭曲的风景还未完全恢复正常,他茫然问出一句:
“昨天没吃吗?”
管家习以为常,解释说:
“昨天您还在宁先生家里呢,您最近太忙,已经三天没吃过药了。”
经他提醒,魏衔玉恍然,他头疼扶额:
“对,记错了,昨天是给他吃的药。”
两人刚刚缠斗声音太大,佣人们其实都能听见,不过在这里,也只有管家敢问:
“宁先生性子硬,您这样做,以後您要受的刺激,怕是少不了。”
魏衔玉把药片往手心倒,干燥的白药片在他眼里又开始蠢蠢欲动,几乎要变成长方形然後飘起来,他眨了眨眼,意图让幻觉消失:
“受点刺激也好。”
他端起杯子,仰头将苦涩药片从喉间冲下。
魏衔玉端详着水中折射扭曲的光线,轻声说:
“你知道吗?他和我提分手的时候,要不是当天有回青沪的航班,我可能真的会疯掉。”
管家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魏衔玉自顾自道:
“他说他爱我,他说他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张叔,你知道我当初听到这些话时多开心吗?我都感觉只要每天都可以看到他,每天听到他说爱我,我连药都可以停掉。
可是他骗我,他说的话,全是假的。”
“如果知道他会离开我,我应该一开始就把他圈起来的。”
不用忍受他和别人说话时煎熬的嫉妒,不用患得患失每次出差都和他打很长很长的电话,不用在他耳钉里装定位仪器,不用在他家里安插针孔摄像头,不用每次见面趁他睡着时偷翻他手机聊天记录……
早该这样的。
药效发作,天旋地转的世界开始重新正常运转,波光粼粼的海面平静映在他瞳中。
24小时每时每刻都和宁迢黏在一起是他曾经的梦寐以求,如今梦想成真,魏衔玉想——
他终于,再也不用忍受满的几乎要呕吐出来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