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放心,月玥一切安好!”
听见昭阳这般说,高剑信放下心来,“那便好。。。那便好。。。”
说着,他连连带昭阳进了宫,径直朝乾圣宫去。
昭阳擡头望见那醒目的三个大字,瞳孔大睁,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以前的养心殿。
“有劳高将军了。”
他拱手拜别,身上沾了些血迹的战袍被刮得乱飞,疾步向里走去却只寻到董凡,没见着江意秋的影子。
“这麽晚了,主子还在上朝?”
董凡正在自己木柜旁边翻着箱子里的外伤药,听见昭阳如此问,他叹了口气,摇头不知。
“上不上朝的我不知道,总之该给他找个媳妇儿了。。。”
闻言,昭阳猝然一惊,嘴巴大张:“啊?”
“早晚各一次,按时涂药,好得快。”
正哑着,昭阳手中便多了一瓶金创药。
董凡睨了他一眼,想来他之前问过江意秋这方面的情况,昭阳那支支吾吾的模样,定然是知晓内情的,却没有告知他这个长辈。
良久,昭阳慢慢收紧了些唇,小心探道:“那这个。。。主子他的意思是?”
“你跟了小秋这麽久,你说实话,平心而论,你觉得小秋有坐那个位子的本事吗?”
昭阳放低了眼睫,自从他听到消息到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高兴,应该庆幸,但他如何也提不起情绪。
他跟着江意秋出生入死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清楚自己主子的性子?
“别人一心要他的命,还跟个二傻子一样往别人跟前凑,纵然他现在一时身居高位,可朝廷上下衆人,是他能把控得了的吗?”
董凡一字一句缓缓道来,但显然是压着气的。
沉默良久,昭阳收回神来,坦然道:“主子他有自己的想法,爷爷您莫要太过担心,我这刚回,好多事情还没接上头,待我寻个机会,一定好好跟他聊聊这事。。。”
昭阳两头都不敢开罪,只好顺着人的意思接话。
“是得好好聊聊,过完这个年,我真得回我的小院去了,老了。。。”
董凡顿了两秒,“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找到我院子里的时候吗?”
昭阳点头,“当然记得。”
“开春,我得回去继续种我的药草,不然明年秋天可就没有那成片的紫色花海了。。。”
他种的白术花期很长,昭阳刚寻到那院子的时候,第一眼就被那孤高淡漠的紫色花海所吸引,像一处世外桃源,在寂寥的秋里有着勃勃生机。
人老了以後,总都是更向往春天。
这些日子董凡对这两个小子格外照顾,细心又耐心,昭阳对老人这幅模样感到有些难过,陪着人聊了一会儿,待安抚下之後,他将董凡送的药给小心搁进了袖子里。
现今这皇宫里再没有“江府”,昭阳便知晓江意秋这会儿身在何处,他望了望檐下,只好先去找老朋友。
他望着这明灯闪烁的皇宫,感到颇有些费解,纵使国库丰盈,也不至于要这麽挥霍,但一想到江意秋的性子,也不觉得奇怪了。
月亮望着地上的人,可怜又可笑。
江意秋在禾苑寝殿门前同小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些时候,还是李念慈过来之後劝了又劝,连拉带扯地把人弄走,江意秋才得以跨过门槛。
小年心里怒骂好些词句,几乎把所有难听的话都想了一遍,若不是江意秋真丢了脑子,小年是一点都不会再让步。
“你放心吧,他们会好起来的。”
李念慈揪着小年袖口的衣服,安慰道。
“我现在又想他们好,又不想他们好!”
小年给气得腮帮子圆呼呼的,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
他被拽着往後院去,往前只看得见李念慈的背影,“小大夫,我家殿下的眼睛什麽时候能好?”
“大概要不了几天的,莫急,若是心里有气,还是发出来的好,憋久了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