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打猎!猎户人家一般都存有皮子,不知秦松柳家有没有,若是鞣制得不错自己也能收来镇上卖掉,看来真得去一趟秦家。
岑应构想着自己的货郎大业,仿佛看到一个个钱币排着队跳进自己口袋里,脸上嘿嘿笑着。
而这边被岑应惦记的秦家,此时正有客人上门。
秦松柳还在思考怎麽解决王猎户一事,他师父周猎户听说秦松柳受了伤,提着一只猪腿就上门来啦,曰以形补形,秦松柳汗颜。
周猎户是同秦松柳认识时,秦松柳已经十四岁了。当时秦松柳在码头上扛大包做苦力,那日是同秦松柳的工友出了意外。
管事的狗不知为何发了狂,逮住追着那工友作势要咬。那狗半人高,被喂得肥壮,张嘴开獠牙尖利,口水随着奔跑的动作往外飞溅,要是被咬一口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就在那狗即将咬上人时,秦松柳从远处打出一块石子正中狗头。那狗倒地,呜咽了两声,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那管事的见没出人命,又心疼爱狗被打死,便将怒火发到了秦松柳身上,要求他赔十两银子,说自己的狗是很名贵的。被追赶那人怕管事迁怒自己丢了工作,连忙埋头继续干活。
秦松柳见状无言,只当自己为救一只狗打死了另一只狗。“管事的,刚刚这狗发狂了可不止我一个人看到。要赔,可以,你同我去报官,县太爷判我赔你多少我便赔你多少。”
那管事怕秦松柳拉他去见官,毕竟是他的狗发狂咬人,秦松柳才将其打死。要是去见官,哪怕秦松柳要赔他银钱,自己也免不了罚。管事只将秦松柳赶走,扣掉他今日的工钱,并不许他以後再来码头上做工。
秦松柳未言语,转身就走,和这些人争辩是没有用的。就在他走出去没多远,周猎户拦住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同自己打猎,秦松柳同意了,就这样秦松柳开始学起猎户手艺。
周猎户将猪腿放到一边,问起秦松柳发生了何事,秦松柳将事情同周猎户说了。
周猎户皱眉,此时有些棘手。“王凡此人我知晓,为人暴戾又睚眦必报。”
“是我行事不稳定,才叫人盯上。”秦松柳也有些烦恼,若是他孤身一人找那王猎户拼命也未尝不可,可他得为秦芳考虑。
周猎户摆摆手。“什麽周全不周全,你那猎物捕得好,人家愿意买,这有何错?不过是他看你孤身一人,好欺负罢了。”
“那师父有何方法。”秦松里虚心求教,论人情交往方面,周猎户可比他强得多。
“这事倒也好办,这王凡也是有弱点的。”周猎户吸了吸自己的酒糟鼻。
“弱点?”秦松柳只觉不可思议,这王凡都敢买凶杀人,不顾後果,还有有什麽弱点。
“你可知他为何整日酗酒?”周猎户想到什麽,嘿嘿一笑。
“?”秦松柳疑惑,“师父您说。”
“猜都不猜,没意思。“周猎户嘟哝几句,“他年轻时虽然也爱饮酒丶在打猎一事上做得也很一般,但人却也算正直。”
“有日他妻子提前破水,人又难産。他在别处喝得大醉,家中又无其他人。原本他妻子还有救,就这麽活活耗死了。等他回家後看到的就是两具尸体,人就整日疯疯癫癫的,不但不知悔改还喝得更凶了。”
“他老丈人从别处得知事情,猛打了他一巴掌,才将人打得清醒了些。王凡同他夫人感情不错,对这老丈人也很是敬重,这几年也一直代替妻子照顾老丈,只不过他老丈并不见他”
“他做的这些事想必是不敢让他老丈人知道的,而且……”周猎户招招手,示意秦松柳将耳朵凑过来。“有次我路过他身边,似乎闻到寒食散的味道,看他样子应是吃了许久。
秦松柳闻言很是震惊,如果王凡真的在服用寒食散,又经常酗酒,恐怕人早就疯癫了。
“若你想解决这件事,可以从这两点入手。”
秦松柳点头,“多谢师父。”
“对了你说齐大成将你骗到了百里外的山中,腿还上楼,你是如何回来的。”秦松柳还在想王凡的事,就被周猎户的话题转得猝不及防。
秦松柳将岑应救了他,又与他同行,现在人就在进宝县。“待我伤好,便去好好感谢岑夫郎。”
“是要好好感谢,不如以身相许啊。”周猎户挤眉动眼,看着有些滑稽。
“夫郎,我说的岑夫郎。”秦松柳硬着头皮道,他师父还是这麽不正经。
“是夫郎啊,他也没说他有郎君啊,寡夫郎不也是夫郎!”周猎户胡搅蛮缠。
“不许胡说!”秦松柳放大自己的声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羞意。周猎户还真说中了他的心思,一路上他和岑应很聊得来,不知从什麽时候起他对这个善良开朗的夫郎渐渐有了好感。
见岑应孤身一人赶路,又并未提起过自己的郎君,秦松柳想人是不是已经逝世了,但直到他们分别秦松柳也没问出口。
“切。”这人还是不经逗,明明上山两人时常待在一起,自己每日都逗他。
将事情说得差不多,周猎户便起身回去,路过门口看到了秦芳还去捏了捏她的脸蛋,惹得秦芳捂着脸泪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