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嵇临奚轻而易举说出,他还要怀疑真假,看来自己得换一个方法从嵇临奚口中问出消息才是。
想起上次乡试放榜,嵇临奚的醉酒模样,苏齐礼灵光一闪,来了想法。
之後一段时间,他不再对嵇临奚打探什麽,两人聊天也知情识趣避开这个话题,眼看着嵇临奚不再防备他,他适时约着嵇临奚在外面的酒楼包厢吃一顿饭,花了大价钱定制一桌子好菜好酒。
“请临奚兄放心吃,全当报答临奚兄对我的帮助,绝无它意。”苏齐礼故作大方说出这句话,实际肉痛得要死。
京城不比物价平平的荆州,他家虽在荆州颇有家底,来时给了他四千两,但这四千两,光是拿相府的举荐就去了一千两,剩下的三千两打点周围人际关系,短短几月,又去了几千两,今日请嵇临奚吃这一顿饭,又是几百两的花销,到如今,他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
但只要这些钱能换取一个会试的好结果,就不算白费。
对他“毫无防备”的嵇临奚,推拒不成便顺水推舟吃了起来,两人聊天聊得正兴,在他的哄劝和恭维下,嵇临奚一杯接一杯的酒下了肚,而後脸上露出了醉酒的迷离之色。
“齐礼兄,如今我也只能在你寻个清净了。”醉酒的他撑着额头,一半脸没入暗色中,一半脸映着烛火,脸上露出了哀愁之色。
苏齐礼给他空了的酒杯重新斟酒,体贴道:“我明白你,如今善学院里的人都知道你身上有会试的考题消息,他们必然不会放过你。”
饮下杯中酒的嵇临奚转着手中酒杯,自光滑的杯面看着模糊的倒影,打了一个酒隔:“说来说去,试题的范围就那些,四书五经丶治国献策忠君的策论文章,绝句律诗,再分细一点,四言绝句丶五言律诗,七言律诗,能力就在那里,给他们说了一点范围,他们就有把握考得比我好吗?何不认清自己。”
他在善学院的人面前,一直表现出君子风度,此时小人讥讽奚落的一面,才显得无比真实。
苏齐礼一点都不意外。
若是真正的君子,怎麽会对丞相公子行谄媚之举?
他附和道:“临奚兄说得没错,他们与你差的实在不是一星半点,况且他们都没给过你什麽好处,还想着从你这里套消息,也是没有自知之明。”
一番迎合下来,嵇临奚更是冷笑:“说得没错,现在想着讨好我,没门!当初孤立我的时候,怎麽没想着他们也有今日?”
十足的小人得志模样。
也是“推心置腹”,几杯酒又下肚,他已经是“真正的神志不清”,苏齐礼也是个略略谨慎的人,这时也没有直接打听,而是说你也不容易,听说丞相公子不是很好伺候,是个脾气有点大的主。
闻言,嵇临奚脸上刚才消失的哀愁之色再度出现,“公子他……脾气确实有一些不好,但他是相爷的儿子,我若有如此身份,脾气只怕还要更大,只是,唉……”
苏齐礼追问。
他道:“相爷已经为公子安排好探花郎的位置,只策论文章方面,公子还差了一点点气候,我原本已经想好了应付会试的策论文章,花费了不少心思,但念在相爷丶相爷恩情,又想讨相爷和公子开心,更进一步谋得一个……好前程,便想将那篇文章交给公子,这样殿试上凭借这篇策论,公子就能坦坦荡荡被钦定为探花郎,日後一定不会忘记提拔我。”
“到时……”他兴奋得一口酒饮尽,红光满面说:“我还愁官场之路不够通畅吗!”
苏齐礼听罢心惊不已,居然能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策论文章给出去,须知为了应对会试这一项,不少人从县试就开始准备,难怪嵇临奚能讨得王驰毅和相爷的欢心,目光居然比他放得还长远。
随即他无比兴奋的想:若献上文章的是我,那被提拔的,不也就是我了吗?
心念一起,便无法自控。
想要考得更好是为了以後做官更大,但平民考得再好,也不如有人提携,反正自己如今已有了考过会试的把握。
他心中一定,後面便是委婉打听策论范围,如愿听到一点范围以後,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达成目标,他扶起嵇临奚,说要送他回去,嵇临奚连连摆手,“不可丶不可!我还是自己回去罢,被相爷知道我今天与你说这些,相爷会生我气,我忠心相爷,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你回你的,我……”
“我回我的——”
“一定不能让他人知道我对你说这些。”
……
【作者有话说】
加更的一章在凌晨五点,不影响明日更新,我去也!
请勿骂!
读者:(持刀威胁)麻烦丶立刻丶现在,让他们见面相认,给我甜,给我做!再给我拖鲨了你!
作者:呜呜呜写完科举舞弊的剧情就马上,跳不过去啊!!死手,快给我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