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那是随口说的。”孟见清促狭,“结果没想到高材生也贪色。”
她呆怔几秒,没怎麽听明白。
孟见清低头看她。
近在咫尺的脸上挑着一抹笑意,双眼皮褶皱下的眼睛看谁都款款深情,与他身上那股傲慢颓然的气质大相径庭,却又相辅相成。
沈宴宁终于反应过来,面上微红,“你要不要脸啊?”
“要啊,不然怎麽勾引你。”他理所当然点头时还不忘趁机亲她一口。
孟见清,你真是太坏了。
她咬咬牙,深呼吸一口气,丢下句:“我要去洗澡了”,便一下甩开他的胳膊,起身往浴室跑。
孟见清捞了个空,干脆靠在沙发边沿看她。
她一路跑得极快,临到门口时忽然慢下来,拧着门把手转过身,挑衅地看他一眼:“孟见清,我今晚要一个人睡。”说完快速地躲进了洗手间。
孟见清都被她逗乐了,半晌,隔着几尺远的距离和一道门,漫不经心地说:“可以。”
酒店热水酣畅地淋下,沈宴宁站在花洒中心,浑身上下被热气包裹,像置身在一片温暖汪洋中。
她擡起头眯着眼看向头顶闪耀的灯,心里想的却是:
希望今晚这场雨能下得再久一些。
一夜暴雨之后的京城未见分毫狼狈,晨光竖起,乌桕树叶焕然一新。
昨晚到最后,孟见清竟然真的信守承诺单独留了一间房给她。
他这难得的君子行为反而让沈宴宁的心里萌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
这种失落源自何处尚不清楚,只是等她醒来时,孟见清已坐在沙发上,单手握着一份文件,看得仔细。
大约是有点认床再加上昨晚的遭遇过于惊心动魄,沈宴宁整晚都睡得不是很踏实,一直到后半夜才算真正睡着。她眯着眼在被窝里踢蹬了两下腿,侧过身看到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孟见清?”
孟见清循声看过来。
被窝里的人乌黑长发铺满白色床单,晨光熹微穿过她的睫毛,氤氲间,夏日清晨似乎有了感情。
他把文件往桌上一丢,脚尖一点,走至床边,撚起一角被子和衣躺下。
“嘘——”沈宴宁刚想出声就被他打断了。
孟见清翻过身,把她抱在怀里,嗓音干哑:“昨晚守了你一夜,很困。”
“嗯?”沈宴宁的脑袋有些混沌。
“早知道你会做噩梦的话,就不该让你一个人睡。”他闭着眼睛,虚绕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圈紧,困顿地说,“还早,再陪我睡一会儿。”
这会儿她倒是完全清醒了,拢着鸭绒被,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脑海里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
原来是做噩梦了。
孟见清的侧脸静悄悄的,长睫在鼻翼两侧留下一层淡淡的影子。
“今天周末,可以多睡会儿。”入睡前,他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