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敬晃了晃身子就往地上倒。
装病。
避过今日,再想办法。
李嬷嬷眼疾脚快,腿一伸,鞋底撑在崔思敬胸口,拦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崔主事,仔细些,莫听着银子二字就气昏了头。”
明珠朝沉香一伸手,沉香唰地一下飞快从怀里拿出软袋。
三下五除二解开系绳,一排排亮闪闪的银子整齐排列在袋中。
配合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眼里有活儿,得给这丫头涨月钱!
明珠暗赞,朝针袋瞅了一眼,抽出最粗的那排根针,藕节似的小手挥舞,银针唰唰飞出刺入崔思敬脑袋、颈后穴位之中。
“嘿!崔主事,正好让你见识一下轻寒姐姐教我的医术!”
稳定挥,不求治病,只求最疼。
没病装病,那就哪里能让你痛清醒,就扎哪里。
明珠表情严肃,出针动作干脆利落,下手稳、准、狠,哪里像个四岁的娃娃?
营缮司围观的同僚一下子就相信了轻寒医术群的说法。
传闻中迷迷糊糊的小郡主,此刻哪里还有糊涂的模样?
轻寒小姐治好了郡主和老夫人,还传授了郡主一身医术。
那轻寒的医术,可想而知。
有如此医术,却不开医馆,要和明珠郡主和司督主做个什么茶楼,什么所?
到底会是个什么样?
倒真的有些期待了。
只有崔思敬,痛得满脸通红,咿咿呀呀大叫。
“看!精神了不是?都能出这么大声音了。”李嬷嬷脚尖抬起崔思敬下巴,啧啧称奇。
“刚刚那张青的脸都有了血色。”
“是是是!”众人附和着称赞。
“明珠郡主妙手回春,救了崔主事一命,实在是崔主事三生有幸。”
“崔主事有福气啊,娶了好夫人,生了好女儿,如今又得了明珠郡主的救命之恩,真是让我等羡慕不已。”
“崔主事,你可感觉好些了?”明珠“关切”地询问。
崔思敬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连连点头。
“既然好了,那就起身坐下说话。”明珠不慌不忙,使劲往里拧了拧,才从崔思敬脑袋上抽出银针。
崔思敬痛得冷汗淋漓,三魂七魄都像离了位。
战战兢兢找了个座位斜斜坐了下来。
“父亲,现在您相信我真不是骗你得吧?”轻寒小心翼翼得开口。
“女儿不过是找您商量商量,您若实在不愿意,那就罢了,我回了小郡主和督主便是。您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要是气坏了身子,轻寒可怎么担待得起?”
崔思敬正要开口。
“崔主事,您这嫡女可真孝顺。”
“是啊,崔主事,用崔姑娘母亲的嫁妆便是,又何苦让这么孝顺的姑娘为难?”
同僚七嘴八舌堵住崔思敬的话头。
崔思敬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虚弱地点头道:
“轻寒孝顺,为父平日对你关注太少,不知女儿竟有如此大的本事。承蒙郡主和督主看得起,那为父也不多说,答应你便是。”
这话说得狡猾,答应?
到底答应给多少?什么时候给?也没个准信儿。
崔思敬心头盘算,过了这个坎儿,我就是给个一二百两,又如何?
要是同僚问起来,就说也出了五万两。若是崔轻寒再来营缮司要钱,我只要说多的银子被崔轻寒昧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