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洲凝视眼前那张爱了三年的容颜,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明明他把曾在深渊中挣扎的颜瑾宁拉上来,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对别的男人好。
到头来,还要接受她的苛责和质问。
他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所以他说,是颜瑾宁容不下他,甚至故意通过杜修远来逼他走。
若是换做一年前,或许他还会反思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再去想办法讨她的欢心。
然而在亲自目睹婚姻第三年,颜瑾宁的淡漠和视而不见,他已经做不到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都打算主动走了,临了还被她狠狠地刺了一刀。
为了报复杜修远,和他玩假结婚的戏码。
但凡当初她跟他说实话,她找上他就是想有个人陪着,以此来抚慰她被杜修远受伤的心,他都敬她是三分坦诚,也就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易就爱上她。
如今只有他一个人挣扎其中,进退两难,每天都被这段荒唐的假婚姻折磨得彻夜难眠。
颜瑾宁看着季怀洲的眼神从愕然变成讥讽。
她陡然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轻蔑,“所以你还是因为修远跟我置气,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呢。”
好累。
季怀洲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
“随你怎么想吧。”
他无力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到书桌后继续看书。
颜瑾宁站在原地,忽然发现此时的季怀洲有她看不懂的脆弱,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他好像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生气,坐在那里像一具浮离的游魂。
“既然代课那么累,就别去了。”
她断定他是因为在学校代课太累了导致的,其余的没去细想。
既然如此,那他发点小脾气,她也不是不能包容。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颜瑾宁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他的面前。
“钱不够跟我说就是,代课能赚多少?”
季怀洲盯着眼前的卡,只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瞧不起他,所以也瞧不起他的工作。
他缓缓抬手把卡捏在指间,想了想还是放进了抽屉里,“好。”
见他的态度软了一些,颜瑾宁也察觉到最近对杜修远的关怀远超于他。
于是她温柔说道:“我今天在家陪你。”
季怀洲微微勾了勾唇角,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她的房子,他没权利干涉她的去留。
颜瑾宁很少会踏入季怀洲的房间。
她洗漱过后,也拿了一本书坐在书桌另一边,默默陪着他。
但对于季怀洲而言,这无疑是另一种折磨。
因为她看书的时候,还会注意到手机。
一旦发出震动声,她就会立刻点开回复。
季怀洲闭着眼睛也知道她在回谁的消息。
他极力隐忍住破碎的情绪,侧过头去不让自己的余光里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