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正在家里画着最新的家具样式呢,想着再打一套新款式的紫檀木家具。便有人来禀,说是郭络罗府上来了人,有事儿要和四福晋商议。
来人是位年长的嬷嬷,据说她小时候是在和硕额驸跟前伺候的。那时候额驸还没成亲。后来和硕额驸成亲后,嬷嬷留在了郭络罗府,一直到现在。
嬷嬷进屋后就给四福晋行礼问安,又磕头不止,说想要求了诗字头那三个丫鬟的身契。
“四福晋恕罪。这事儿不是老奴的主意,而是八福晋的吩咐。”嬷嬷自然也知道自己这话开不得口,可八福晋吩咐了,她只能照办。
嬷嬷把八福晋的信物送到了四福晋的跟前:“八福晋说,这是她成亲的时候您给她的镯子,足以证明这事儿是她同意的。”
现在八阿哥府还没完全修葺好,择日才能搬过去。现在八福晋人在宫里住着,确实不方便过来见四福晋当面说这事儿。
不过,就算能当面见,她也不一定亲自过来就是了。
嬷嬷又呈上了个礼单:“福晋说了,那几个人本就是郭络罗府上的,又曾经在翊坤宫伺候过,自然是极好极得用的奴才。她想把人要走,也不能让四
贝勒府吃了亏,特让奴才带来了一些不错的紫檀木,请四福晋笑纳。”
又是紫檀木?
珞佳凝听得心里一动。
恐怕是前段时间太子给了他们府上紫檀木,加上皇上赏赐了许多紫檀木,搞得所有人都觉得“四福晋钟爱紫檀”了。
如今八福晋和她要几个人,居然也送了这东西来。
之前皇上已经让人把京城现有的紫檀尽数送去了四贝勒的新宅邸。
想必郭络罗氏送来的这些,是郭络罗家自己还没舍得用的紫檀。
珞佳凝一边忍着笑,一边忍不住暗中叹息。
倘若八福晋的爹娘泉下有知知道了这件事,八成得气得活过来——为了几个奴才,居然把家里藏着的紫檀送了人。
想必是八福晋初初成亲,想在四福晋跟前显摆一番,昭显一下自己已经嫁给了八贝勒后的大方行为。
不过,八福晋这样的“豪爽”行径,珞佳凝十分喜欢。
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珞佳凝装出自己吃亏了的忍痛模样,摇着头叹着气,“依依不舍”地把那三个丫鬟的身契拿了出来。
老嬷嬷这便打算拿了东西离开。
珞佳凝却把她给喊住了:“我还没说完呢。”
她回忆着诗琴原本的姓名,与老嬷嬷说:“我这里有个丫鬟,她老子娘的身契都还在郭络罗府。你明儿把她老子娘的身契拿来,我就把这三个人的身契给你。”
老嬷嬷顿时觉得亏大了。
那么多上好的紫檀木,外加两个老奴的身
契,才换三个丫鬟的身契。怎么算,都相当不划算啊。
珞佳凝也不急,缓缓地说:“你可以问问八福晋的意思。她若是同意了,我们就交换这五个人的身契。她若是不答应,这事儿就作罢。这些紫檀木你们也尽可以拿回去。不过。”
珞佳凝嫣然一笑:“倘若八福晋同意的话,你就不要多嘴了。明日你再来的时候,尽快把紫檀和那两人的身契留下,尽快拿了这三个人的身契走。你看如何?”
依着这个老嬷嬷的想法,八福晋是断然不会同意四福晋这样无理要求的。
谁知第二天她再来,却是磨着牙留下了紫檀和诗琴老子娘的身契,又拿走了那三个丫鬟的身契。
珞佳凝看后,等人走了,顿时笑得不可自已。
那郭络罗氏也真正是个没脑子的。为了争强好胜,居然肯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珞佳凝把诗琴老子娘的身契交给了馥容收好,又吩咐安福:“这两日他们夫妻俩就会来我们府上了,你让他们和诗琴见一面,再好好安排他们个差事。”
就在八福晋派人要走了那三个诗字头的丫鬟的身契之后,珞佳凝的笑容就没停歇过。
到了晚上。
胤禛回到了家里,说是听了一耳朵有关这件事的消息,询问她是不是确有其事。
珞佳凝就也还是笑。
胤禛看出了端倪,知道自己猜对了,缓声道:“我得知消息后,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本想让人把她们拦下来
,转念一想,你不可能闹出那么大的纰漏,很可能是故意为之。”
分发工钱而已,何至于就把整个庄子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去了?一个闲散看院子的人都不留下?
就像是专门给那三个诗字头的一个逃走机会似的。
还有,平时贝勒府的人做事一向谨慎。怎的就一个没注意,让那三个丫鬟蹿到了车上藏身,还没被发现?
就像是专门给了她们漏洞可以钻似的。
原本胤禛还只是疑惑着猜测着。
他知道这些事儿,四福晋肯定是收到了消息的。偏她什么都不做,由着那些人去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