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序过去时,江时融几人已经坐在附近服务台脱装备,场上只有小教练和她的新学员。
被抢了学员的李教练坐在长椅上,看着灵活的小矮子和笨拙的胖狐狸略有些不满。
易居巡和过来的谈序说:「你看他出息!刚才兴冲冲过去要继续教商助,结果被小芷月一把挡在商助面前,拦着说商助是她的学员了,这货还不依不饶,让商助自己选教练。」
易居巡嘲讽李卓倾,道:「那商助能选他吗?搁着跟谁怄气。」
李卓倾冷淡地睨了易居巡一眼,声音跟冰渣子似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易居巡看着李卓倾故意皱眉柔弱道:「别这麽凶嘛,前·李教练——」
李卓倾飞快从脚边捏起一把雪就往易居巡後衣领里塞。
江时融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易居巡身边的谈序,让他远离战场,本来靠着易居巡坐的白涵书也是脚下一滑就离他们俩远远的,反而凑近了江时融。
而谈序在江时融另一边坐下。
管家威利尔适时展现自己卓越的工作能力,为看好戏的三人还有自己都端上了热茶。
好在易居巡最大的优点是识时务,很快求爷爷告奶奶地求饶,李卓倾懒得跟心智停留在幼时的发小计较,毕竟脑残也是残疾的一种,他尊重。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威利尔站在长椅边,倚着木牌正对着落日的方向,「芬兰冬日的阳光珍贵得像金子。」
白涵书脱下手套捧着茶,杯子是特制的保温杯,能在一段时间内保温的同时发热。她也目视前方,落日洒在雪上,让冰冷的雪染上了阳光的温度,今天的落日特别美,橙中带着点红,让她突然想起以前。
她弯眼笑着,和江时融说:「像不像在冰岛那次看到的落日?」
江时融回忆了一下,说:「那次更暗一些,没那麽亮。」
白涵书道:「黑沙滩光的反射肯定没有芬兰雪山这边强啊,我是说落日的颜色,现在又变紫了一点!更像了!」
易居巡也凑过来要了杯茶,顺着白涵书的话说:「是毕业旅游那次?确实挺像的,不过这里比冰岛更冷一些,我记得那时候在冰岛你还穿着床单,强迫我们三个给你当摄影师。」
白涵书磨了磨牙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那是我定制的礼服,雅典风格的礼服!」
几位男性似乎回忆起她礼服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李卓倾含蓄,易居巡夸张地大笑,连江时融都扬起了嘴角。
白涵书被几人笑得有些恼怒,她心里承认自己18岁的眼光是有些独特,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白涵书恶狠狠报复:「所以当时是哪三个人非要和地狱之火合影,最後又烧头发又烫伤的!」
江时融目光下意识往左看了眼,但还没触及到谈序就收了回来,不急不缓,平淡地否认:「我没有。」
白涵书哼哼:「也就你没有,易居巡,最後还是我和时融扶着你回去的!」
易居巡:「喂喂,揭短就不好了吧!」
李卓倾嘲讽:「你有长处吗?」
易居巡怒:「怎麽没有!今晚别关门,哥让你见识见识哥有多长。」
白涵书扑哧一笑,见易居巡怒目相视立马解释:「对不起,多长哥,我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幼儿园。」
易居巡被左右夹击,瞪圆了眼气得说不出话来,白涵书和李卓倾在易居巡後面击了个掌。
那响亮的一声好像打在易居巡脸上,他立马捂脸心碎,试图寻求外援:「时融哥哥,他们又欺负我——」
粗壮的男声让旁听的谈序忍不住一抖,江时融注意到,侧头问他:「冷了?回去休息吧。」
完完全全被无视的易居巡冷漠道:「。。。。。。没有什麽比我此刻的心更冷。」
谈序看着江时融脸上尚未消散的笑意,也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冷,被易先生吓了一跳。」
易居巡难以置信地往後靠隔着江时融看谈序,语气慢慢不可思议:「大美人!连你都这样。。。。。。!你们孤立我!你们霸凌我!我要报警!」
他肆无忌惮地闹,引起了白涵书和李卓倾新一轮的嘲笑,江时融看着落日,耳边是友人的嬉闹。
谈序也看着落日,偶尔偷偷看一眼江时融,又垂下眼帘。他脸上的笑容精致得像大师篆刻的冰雕。
江时融少有这麽放松的时刻,他应该为江时融感到高兴的,可他的心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好空。
谈序像一个看客,围观他们说起江时融的过去,那些他永远触及不到的过去。
第37章
落日绚丽而短暂,太阳要赶赴下一场约定,换了月亮前来应酬。
有月光的雪夜总是很明亮,神话中狼人嘶叫的夜晚和吸血鬼觅食的夜要也是这般清晰浪漫,倒也不那麽可怕,怪不得有那麽多爱情故事发生。
他们一行人在餐厅用过晚饭後,准备各自休息片刻,庄园後院有天然温泉,愿意的可以去泡一泡。
江时融运动後惯常习惯去泡温泉,易居巡两人自然一起,往年谈序也会去,温泉能很好疗愈他摔倒无数次的身体和挫败的心灵。
不过今年商参落比他更需要,他让商参落去泡泡,自己顶了商参落的位置值班。
江时融不能真的失联,总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当然大部分作为总助的他们就可以拍板,但为了防止找不到人的情况,总有人要全天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