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言靠在栏杆上,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他听到温灼的话,回头来注视她。
他大概在思考温灼是笨,还是真的太过心软善良。
“你觉得昨天晚上的事,都是李天岩的错,与程璐璐无关?”他问。
温灼察觉到他语气里有些严肃,不由紧张起来,下意识想要逃走,“没事,我就随口说说,我走了。”
“站住,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江嘉言说。
温灼又停下来,捏紧手心。
江嘉言见状,只好调整了下语气,声音轻缓下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觉得,程璐璐只是没有阻止,作为班长她确实有些失职,但她向我道歉了,要给她档案上留一个大过,是不是……”
后面的话温灼就不说了。
她原本的性格是一种很钝的柔和,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之后就更加胆小,生活中几乎很少有发怒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退缩,害怕,妥协。
退堂鼓就是她最拿手的乐器。
如果不是江嘉言昨天坚持,她会直接在程璐璐道歉的时候选择原谅,将这事揭过去。
江嘉言笑了一下,说:“你能说出这种话也正常,毕竟一瓶甜牛奶就能把你收买。”
温灼怔然,想到他之前来道歉时给她的牛奶。
紧接着,他的神色正经起来,“她不仅是没有阻止,她甚至阻拦了想要去帮助你的毕彤,这说明她跟李天岩本就商量好了。”
江嘉言说:“她或许一开始就知道,或许也看出了你的为难和抗拒,却仍然选择让李天岩继续,为了看热闹,将痛苦强加在你身上。”
“那是伤害,你怎么能对伤害你的人轻易说原谅?”
江嘉言直视着她,像是紧紧攥住了她的视线,让她躲闪不得。
他的语气已经足够温和,却还是带着一些教训之意,声音传到耳朵里,直通心脏,捻着她的心尖慢慢揉搓。
“而且我只是将她交给了老师,所有惩罚都是老师决定,她应得的。”他笑了一下,将那些教训时严肃正经的气氛冲散了,“你不用在意这些,李天岩和程璐璐也不会报复你的,他们现在一个留校察看,一个记了大过,如果再犯什么错,就等于自毁前途。”
温灼抿着唇不说话,又把头低下去。她的确害怕李天岩会来报复,也迷茫给程璐璐的惩罚是不是过于重了,但听了江嘉言的话之后,忽然明了许多。
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犯了错的人就要接受惩罚。
也不应该惧怕报复,就对受到的伤害忍气吞声。
她又道:“谢谢你。”
江嘉言:“你已经道过谢了。”
温灼:“还不够。”
江嘉言大概一直都是帮助人的角色,接受过太多次道谢,习以为常,“午休还有时间,你回去睡会儿吧。”
温灼的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捏在一起,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紧张,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