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富呵呵笑着,“其实我,我也紧张。”
铁锅票抽完,就开始分其他的东西。
各家的自留地还归还给各家,地里种的菜也归各家,但是有扣一些工分。然后就开始分粮,玉米,高粱,大豆,红薯,还有少量的花生,把山上挖的山药和山药豆也一起分了。
冯母带着几个孩子看着分好的粮食,冯父朝家里挑。分的不多,也就挑了两趟就挑完了。
冯父挑完粮食后,累得气喘吁吁,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冯母心疼地看着冯父,递给他一碗水:“歇歇吧,别太累了。”
冯父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坐在堂屋休息一会。
之后,生产队就把最后一头猪赶了出来,这是特意的留的年猪,现在也不等到过年了,直接散伙前吃了。
几个壮劳力拉着猪腿,齐心协力把它抬到放在食堂门口的大桌子上。那头猪凄厉的大叫着,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疯狂地挣扎,几人紧紧地把它按在桌子上。
杀猪匠也是他们村的,他可是村里的红人,因为他不但会杀猪,还有一门做饭的好手艺,平时哪家有贵客了,或者红事白事,都会请他去做饭。
他熟练地拿出一把磨得锋利的尖刀,走到桌旁,毫不犹豫地在猪脖子上一抹,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流进了桌子下装着盐的大盆里。
冯青青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她不敢再看下去,连忙跑到冯母身边,抱住冯母的腿,试图往她身上爬。
冯母温柔地说:“慢点,慢点。”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冯青青紧紧地抱住冯母的脖子,把头埋在她肩膀上。
旁边站着的一个婶子见状,笑着对冯母说:“这是孩子害怕了。”
冯母轻轻拍了拍冯青青的后背:“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估计不敢看。”
过了一会,等猪的叫声完全消失了,冯青青才又踢蹬着腿朝地上蹭,这会她也不害怕了。等血流完了,有人拿着擀面杖搅一搅,一会好做血块,这个地方不会做血肠。
把猪抬到旁边临时支起来的大锅旁,锅里是已经烧开的水,杀猪匠,先在猪的腿上插一个竹筒,鼓着腮帮子对着里面吹气,很快整个猪的皮就鼓了起来。
然后拿葫芦瓢舀锅里的热水浇在猪身上,有人拿着褪毛的长铲子,在热水浇过的地方刮毛,鼓起来的猪,很好刮毛的,很快干干净净的一个大白猪出炉了。
然后就是开膛,把肚子里的东西装进旁边的一个大盆里,就过来两个人把大盆抬走,抬到旁边的池塘边,有人开始清理猪心、猪肺、猪肝,有一个年龄大的老人把猪肠子端远点的地方,开始清理猪肠。
把头蹄杂碎都卸掉后,几个男人齐心协力地抬着猪挂在一个绑在两棵树之间的横梁上,横梁上并排悬挂着两个大大的铁钩。将猪稳稳地挂在铁钩上之后,杀猪匠熟练地拿起一把尖刀,迅地将猪肉一分为二,然后又利落地将其分割成一条条,随手扔到旁边的大盆中。
等这些工作完成,接下来便是妇人们的任务了。
她们负责切肉、切配菜,动作娴熟而利落。
不一会儿,三大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大锅饭便做好了。快出锅的时候,妇人们把凝固的猪血倒入锅中,很快一块鲜嫩的猪血就浮了起来。冯父端了一个大盆排队。
当时冯青青还觉得这个盆子太大了,有些夸张,但当她看到村里其他人家拿来的盆时,她才意识到是自己见识不够。因为那些人家带来的盆更大,相比之下,自家的盆似乎显得小了些。
不过打饭的人可不管你拿多大的盆,就按家里人的数量分饭,大抵是对冯父的印象很好,所以打饭的朱芬芳,就把勺子朝下面探了探,舀了稠稠的几勺。
冯拴柱端着窝窝头,冯母抱着冯青青,冯父端着一盆杀猪菜,后面跟着冯国良,一家人兴冲冲地回家吃饭。
这顿饭之后就算正式散伙了,以后除了农忙可能还会合伙,基本上就是各吃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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