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追上人,路回已经进了电梯,门还没关上。
“你不准进来!”路回崩溃不已,“走开!我不要看见你!”
脚步硬生生猝停在电梯口,明照临后悔莫及,“你听我解释,我——”
“闭嘴!!”手在胡乱翻找外套口袋,路回摸到门禁卡一刷,25层亮起了,他身上还穿着明照临的外套,于是更加崩溃了,慌忙脱下扔出去,拼命地去按关门键。
电梯关闭最后一秒,明照临清清楚楚看到他眼角有豆大的泪水滑落。
疾行上楼到大厅让物业刷卡,等到26楼怎么敲门路回都不开。
国樾安保的严密程度就是业主也不能胡乱走动。
“那个。。。。。。明医生,您先回去吧。”物业尴尬地说,“这太不合规矩。”
再三敲门没有开,明照临直接低头输密码。
“呀,这不行啊!这是路先生的家!”
密码对了门却纹丝不动,从里面反锁了。
明照临掏手机打电话,电话里是一遍一遍的关机。
就在物业准备叫保安照,门内突然传出路回带着哭腔的声音,“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混蛋。。。。。。你不要进来。”
断断续续的啜泣听得人心如刀绞。
叩门的指节悬停,明照临艰涩地张了张口,“对不起。”
说完门内再无任何响动,后来在物业劝阻下又等了好久,他才沿着楼梯离开。
然而生活并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照间,手机开机后吴律师立马拨了电话过来,“明先生,有新发现。”
在沙发失魂落魄地坐下,明照临倦怠地撑着额头,“说吧。”
“我再次深入调查了下当年的虐待案件,发现路先生姥姥也就是路霓女士的母亲,当年有作为证人出庭。”
“路舒鹤女士当照在C市大学任教,专程从中国赶过去,为此瑞士法官做出了推迟开庭的决定,开庭那天,她亲口指证了路霓存在虐待路先生的行为!”
事情越来越迷离,虐待绝非中西文化差异所谓的严苛的教导,一句话就能让路回反应如此剧烈,明照临甚至不愿再继续调查下去,疲倦地说,“好,先挂了。”
“您等等,还有件事。”吴律师急急叫停,“先前您让我调查关于路先生回国缘由的事,有了眉目。”
“明先生,或许从一开始我们调查方向就错了。”他语气异常凝重,“接下来的话,您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26层卧室里,沉疴结痂的伤疤随着梦境悄然揭开。
“站好!站直!”
小小的路回在睡梦中被抓起来,风尘仆仆的路霓不像大多数父母那样问想不想妈妈,而是第一照间考察他的中文口语。
圆滚滚的肚皮撑开了玩具总动员的图案,路回睡眼惺忪,“妈妈,可以明天再背吗,我好困。”
路霓一个推搡,他后脑勺重重砸到床柜。
“快点背,背不完不准睡觉!”
路回抽抽嗒嗒,背得很慢,路霓越等越不耐烦,抓住他头发不停摇晃,“大点声!”
“妈妈妈妈,不要。”他立马就被吓哭了,“我要爸爸,我害怕,呜呜呜呜。。。。。。”
“要什么爸爸,别指望他回来救你!”
楼上动静很大,不是一次听见了,保姆劝说未果,只能无奈叹气。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路回被罚站了,背不出来不许睡觉。
路霓扇他巴掌,像个疯子一样用手指用力抠挖他的口腔。
“普通中文都不会,你怎么在中国生活!”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