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骓带着受伤的方清露奔向门外,颠簸间,沿墙布置的弓手便被黑水营的官兵杀了个干净。
战局颠覆。
双眼赤红的林朝落拔刀,拾级而上。
身后忽然传来方清露的声音:
“林朝洛,他不能死,他要审!”
吴老爷跌坐在地,颤抖着求饶。
林朝洛只记得方清露身上的伤口。她恨毒了这人,才不管能不能杀。
她刻意忽略了方清露声音,举刀,即将斩下他的首级。
“阿洛——”
听到阔别已久的的亲昵称呼,林朝洛眼睫微颤,循声回眸。
沾染血丝的眼眸印着水泽。
伏在马上的方清露摁着伤口,温声唤她:
“这是个局,你不能杀他。”
*
“是做局么?”
“何人要对翁主下手?”
“这说不通啊。”
队伍停下后议论声一刻也未曾停歇。
“此处怎么有三道车辙?”唐笙下马,举着火把照亮泥路。
“走歪了也未可知。”侍从答。
“走歪了不是这个痕迹。”唐笙直身,“车同辙,形制却受限制,只能是大车之后有小车驶过。”
“您的意思是?”
唐笙转身,叫来惠明翁主的护卫:“你们来时,可有车马远远跟随?”
“回大人话,有过,但未曾一路跟随。”护卫答。
“翁主去时你们都未觉察么?”唐笙蹙眉。
“铜山一代,山路窄小难行,翁主为了不失期不得不分了两队前行,我们是从那里断开的。”说时,护卫低下了脑袋,他们落在后边的乐得清闲,中途反而找机会好好休整了一番,谁都没想到会酿成大错。
惠明翁主血脉并不显赫,可以说是十五位宗亲中最不起眼的一位了。
谁都没想到,偏偏就只有她出了差池。
再向前搜寻就是山路了,唐笙觉得势头不对,叫停了队伍。
“大人,山间藏匿流寇与土匪,眼粗胆肥的将翁主劫走了也未可知。”随从道,“或者,翁主遇险进了山林避险,也是有可能的。”
“山这么大,要分头搜寻么大人?”另一随从问道。
“分散?”
唐笙听得这二字便觉得有些不对,她沉吟道:
“给陛下报信的回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