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又嘿嘿笑,抬手擦擦眼睛,手背沾泪。
面疙瘩汤很烫,他小口慢慢吃,间隙里跟黎峰商量着去县里吃饭的事情。
他要见哥哥了,可以把手套带上,到时送给哥哥。
帽子还没完工,最近忙,等下次再给哥哥送去。双方见面以後,往来就方便了。
这事说穿,他也能回家看看两个爹。
真好,他真幸福。
晚上他主动要吃鸡。
这话提醒黎峰了,黎峰拿了书过来:「他们县里人懂得真多,我们学学。」
陆柳没看过书,对书有着敬畏感。
这东西很贵,不是他们穷人家能看的。
他问黎峰:「学什麽啊?」
黎峰想都没想,说:「鸡的一百种吃法。」
陆柳以前没看过书,出嫁前的教导都听得一知半解,还是被黎峰手把手教会的。他都没有怀疑过书的内容,还以为是食谱。
「啊,有那麽多种吃法吗?」
他要学。
他要让黎峰吃好!
他趴过来瞅一眼,瞧见画册上的内容,当时懵了下,过後面红耳赤,比鸡熟得快。
黎峰让他挑一种喜欢的吃法。
陆柳眼眸含羞,人不扭捏,红着脸认真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野蛮的吃法。
黎峰眸色发暗,把书放好,带夫郎尝野味。
他俩研究食谱,家外头有人小声吵吵。
姚夫郎担心陆柳真被打,眼看着黎峰回家,他生拉硬拽,把黎强叫上了,过来蹲守,一有不对,能上去拉架。
他们两口子蹲着蹲着,碰上了陈夫郎。
陈夫郎下不来台,把他的好友苗夫郎拉着,过来看陆柳有没有被黎峰打死。
他们四个人离得远,别的话没听见,黎峰哄人的样子明明白白,夫郎哭起来,他恨不能追着哄,轻声细语,哪有平时的霸道样?
这让姚夫郎安心又扬眉吐气,不阴不阳怼了陈夫郎一句:「看见了吧?我就说了,陆夫郎过的是好日子,有些人别太酸!」
陈夫郎拉不下脸,拿姚夫郎在意的上山打猎一事,故意刺他:「哦,你跟我不一样,我是酸着来的,你是算着来的,你算盘又落空了吧?讨好人家有什麽用啊,还得自家立起来!」
这话结结实实踩到了姚夫郎的痛点,黎强也不忍他,两口子一致对外,在黎峰和陆柳的家门外就吵了起来。
隔天,陆柳出门,跟姚夫郎说他十五要去县里,问姚夫郎有没有要捎带的东西,姚夫郎脸色不好,冷淡说不要。
陆柳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跟黎强有了矛盾,顺口安慰了一句,让姚夫郎脸色更加难看。
姚夫郎说:「你没事别老闷家里,也出去转转,你都不知道别人怎麽说你,你是没事,把我气得不行。」
陆柳记下了,他拍拍姚夫郎的手,问他:「你要不要吃饼子?我给你买饼子吃?你不要生气,我从县里回来,就邀你出去串门。」
他这种软和性子,姚夫郎与他气不起来,脸色由阴转晴,笑道:「不用了,大强这两天也要去一趟县里,他说他给我买。」
陆柳替他高兴,连声把大强心里有他说了好几次,姚夫郎听了心里欢喜。心想,不枉他在外头替陆柳说好话丶跟人吵架。还是值得的。
再次日,腊月十五,陆柳跟着卖年糕的车队去县里。
他一路展着笑颜,看着就喜庆。
三苗问他:「陆夫郎,什麽事儿这麽高兴啊?」
见哥哥的事情不好往外说,陆柳笑眯眯说:「跟着大峰我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