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李修然在宿舍楼大厅遇到余杲杲,她都跟前几日一样,视若无睹地从李修然身边走过。
她也不再去二楼食堂,去一楼食堂随便打包一份饭团和豆浆,就去了教学楼一楼的自习室。
有问题也不再求着李修然给她解答,不是问凌寒就是问张千帆,他们俩都不会的,就去自习室问孟自远。
李修然看着晨曦中女孩坚决的背影,叹着气收回视线。
这样也好。
平民就该和公主划清界限。
能一度得到公主的垂青,已是举觞称庆的兴事,他感激涕零,无以回报,又怎敢贪得无厌,得陇望蜀。
自习改为上课,在一众哭嚎声中,余杲杲倒显得十分淡定,语气平和地安抚着不停埋怨的前桌。
李修然偏头看她。
他以为娇气的余杲杲也会加入他们的哭诉,嗔怨学校的安排,可是她没有,她平心定气地接受了。
李修然想,这是他的错,因为自己那句暗暗的指责,粗暴地剥夺了公主表达的机会。
嘴角挤出苦笑,还好专制王权早已覆灭,不然他这样以下犯下,欺侮公主,定然难逃伏诛的命运。
放学时间被延后两个小时,等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李修然赶着回家跟奶奶吃饭,步履匆匆,险些撞到拖着推车给业主送水的陈阿姨。
“修然啊,怎么走路这么着急,小心点呀。”陈阿姨扶好推车上的矿泉水,“你有没有撞到啊?”
李修然紧张地站在一旁,这个小区里,只有陈阿姨对他们祖孙最好,“没有,阿姨,对不起。”
陈阿姨看见他身上的书包,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你怎么这么晚才放学回家?”
“学校周六不自习了,改成周六上半天课,我刚放学。”
“哦哦,这样啊。”陈阿姨点头,“真辛苦。”
余家一家三口是这时候下楼的,陈阿姨看见他们,显得很高兴,“你们一家三口这么开心,是要去哪?”
余杲杲扎了个丸子头,穿了一件紫色娃娃领衬衫,外搭一件米白色针织衫马甲,下半身是一条白色长裙,脚上是白色堆堆袜和勃肯鞋。
“杲杲,打扮得这么漂亮啊?”陈阿姨笑眯眯地看着余杲杲。
“小姑娘嘛,这个年纪就得打扮。”胡文英看了一眼女儿,笑着把女儿搂在怀里,“我们准备回宁和,小孩子说想奶奶和以前的同学了。”
陈阿姨没有再寒暄,招手让他们快去,“那不打扰你们了,快去吧。”
夫妻俩和陈阿姨客气道别后,胡文英冲一旁的李修然说:“修然,下次见。”
“阿姨,再见。”
胡文英拽拽一言不的余杲杲,“你怎么不说话,不许没礼貌。快和陈阿姨还有修然说再见。”
被训了的余杲杲恹恹地开口:“陈阿姨,再见。”
“还有你同学呢,你怎么不跟人家说再见?”
余杲杲没吭声,跑到车旁,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胡文英尴尬地陪笑,给余杲杲找借口:“这孩子,可能是学习太累了,今天中午一接到她,就嚷嚷着学习太累了,要吃好吃的。修然,你别在意啊。”
李修然摇头,“没事的。”
一连三个星期,余杲杲周末放学直接回了宁和。
某个周六,李修然背着书包刚进小区,路过阿岚市时,被陈阿姨叫住。
“修然,你跟杲杲一个班,你帮阿姨问问,她们家还回不回这边住了?”陈阿姨说着,起身到货架上取了一包酸砂软糖,“小丫头之前跟我说,想吃这个牌子的酸砂软糖,但是学校小卖部买不到,商场里的市里也没有,问我能不能帮她进一点。”
“我打听了一圈,才进到这个牌子的糖,想着小丫头看见了肯定高兴,结果连着三个星期,他们家都没回来过。”陈阿姨叹气,“怎么要搬走,也不提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