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占有欲,还是别的什麽作祟,萧胤玦暴露锺远文的目的,远不止是激他说漏褚雪镜的位置,更是为了不断敲打他丶警告他,让他识相离褚雪镜远点。
而锺远文的这一指认,也能让忠远侯府的人顺理成章纠缠上来,直到他忍无可忍,将褚雪镜交还给他们。
但怎麽可以呢。
就是褚雪镜欺骗他丶利用他丶折辱他,那也是褚雪镜认可了他,他身上有值得褚雪镜索取的资本。
即便褚雪镜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对他有喜欢丶甚至是一点心动,那又怎样?不清不楚又怎样?
只有他。
褚雪镜信得过的男人只有他,对他来说足够了。
至於她是为了逃离谁而接近他,时至今日,卫北临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说了会和他回北境的。
那麽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他也要带她走。
他能容忍褚雪镜任何凉薄冷血的行为,可惜这一点,他不会让她反悔。
男人眼中无声积聚的疯狂都被尽数遮掩在他天真温良的皮囊之下,等回了北境,天高皇帝远,就没有人能伤害她了。
「阿雪,」卫北临眨了下眼,「你想做什麽都好,我会帮你。」
什麽萧胤玦丶郑牧驰,他会想尽办法让他们统统滚蛋。
最好去死。
他现在是人身,褚雪镜听不见他在想什麽,隐约听出他似乎话里有话,坚定了什麽想法。
她微微启唇,没有叫他尊称,「卫北临。」
卫北临仰望着她,专注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应答。
「你心悦我麽?」
少女轻软的嗓音响起,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询问他。
以往的亲密他们总是模糊的,心照不宣地不提起——哪怕是卫北临控制不住问了,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褚雪镜只是想借用他的身份之便,对他并没有旖旎的心思,她的每一次靠近都单纯为了让他沦陷得更深,好成为她手中最听话的棋子。
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心。
男人喉头微滚,下意识抬手握住她流连在自己面庞上的手腕,他不明白褚雪镜突然发问是什麽意思。
是看穿了他的龌龊心思出言试探,还是……
卫北临莫名感到一丝慌乱,无措地垂下眼睫,几次张唇都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