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可知道是谁在点你的霉头?要不要我告假一日,去几位姨母家打探打探?”郑元容趁着陈肃昇刚练完一套拳,忙凑上前嘀咕。
一旁同是右所里与陈肃昇十分亲近的裴松青、周竞毅等人见状也围了上来,商议着如何推掉太湖剿匪这个差事。
如今这事已不是陈肃昇一人之事了,大家都被牵扯在了其中。
“也不知道是哪个鳖孙出的这蔫儿坏的主意,我们右所的职责是守卫圣上,剿匪的事儿怎么会想着往副千户大人这儿推!”
周竞毅是武将之家出身,直冲冲的嚷道:“我看他们就是欺负大人是新来的,欺生呢!”
裴松青拉了拉周竞毅,示意他少说几句。这不是眼见着的事儿嘛,还需得他特意来提。
只是为何兵部的大人会想到让陈大人这么个新来的副千户顶包担任主将,就很值得品味了。
而且也不知大人们是怎么想的,竟然因着主将是锦衣卫出身的缘故,这次抽调征剿水匪的将士竟然几乎全是锦衣卫十七所的人。
一时间竟不知道提出这馊主意的人到底是想针对陈大人还是想针对整个锦衣卫,听说连指挥使大人都动了肝火了。
好在也正因如此,只要主将不从锦衣卫里出,兵部的征兵册定然要改,如今就看陈大人如何推掉此事了。
陈肃昇扭了扭脖子,走回户所正堂倒上杯热茶一饮而尽,这才平静地点点头道:“是该告假。马上就要出了,我今日便告假一日,好歹回去交代一下。”
什么,大人说什么?!
郑元容几人连忙拦住他,焦急问道:“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这破差事您就这么认下了?”
“大人想想,带着锦衣卫这帮崽子,能干成什么事儿啊!这其中定然是有人想陷害您呐,难不成大人就这么让那小人得逞了?”
“兵部尚书大人亲的任命,圣上也亲自过问了此事,我能不认?”陈肃昇似乎满不在乎的抓了抓脖子,无所谓道:“我大约知道是谁想收拾我,但我总不能一直当个缩头乌龟吧?
不就是剿个水匪嘛,能剿灭了最好,也算为百姓除害了。若剿不成就算了,大不了把我回山西,还能怎的?”
陈元容几人诧异的看着陈肃昇,觉得头儿这突然温顺的也太不像他了,莫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似乎自从昨日下了任命后,头儿的心情确实是好了许多,今日练兵都没有往日练的那么狠了。
可他们还以为头儿这是怒极之下准备重拳反击的征兆,哪成想他竟然当真是预备着领兵点将出征剿匪去了!
“大人,您可别想岔了,这可不是个什么建功立业的好差事……”
裴松青到底也稳不住了,可他刚上前劝了一句,就被陈肃昇打了回来。
“这事不必再议,你们也准备准备,这次征兵册里,咱们右所的人全都在列。
此一去没几个月可回不来,你们想告假的便告了假回家去看看,明日一早,我便点兵出征!”
陈肃昇豪言壮语撂下,径自告了假出宫回了竹君院。
陈家母子三人难得平平静静在一起吃了顿晚饭,又略絮了絮家常,陈肃昇这才将他明日便要领兵剿匪一事告之母亲、妹妹。
大夫人不懂朝政,觉得不过是一帮土匪,自然是打不过朝廷军队的,所以并不怎么担心,只嘱咐了他一番要注意安全,不要一味想着争功求胜等话。
陈元敏见兄长好容易有点笑容,便也叮嘱他出门在外入口之物要格外注意等话。
陈肃昇见母亲、妹妹同自己说话时神情上多有陪着些小心,也心知是自己这段日子心情不好,对她们太过冷淡,言语间也颇有些不耐所致。
到底是至亲的血肉,虽说她们擅作主张令自己不满,但见她们如此,又觉不忍。
或许是想着出在即,加之他心中的怨怼这些日子也消减了许多,陈肃昇脸上难得的带了些真情实意的笑容,陪着她二人说了好一些话,一时间和乐融融的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般。
最后陈肃昇又告诉她们减少出门,今后若有宴请,能推就推了,等他回来后再说。
陈家大房的人回了金陵,有些远亲近戚的宴请自然是躲不过去的。
这段时日陈大夫人母女二人便时常出门赴宴,除了与陈家其他几房撞见时会有些尴尬之外,其他的都还算不错。
但陈肃昇既然说了这话,陈大夫人自然会应下。于是待陈肃昇离府后不久,陈大夫人便对外称病,所有宴请一律推辞。
只虽说生着病,大夫人偶尔也有闲情逸致点上一台戏来家里唱唱,竹君院内上下倒也不算清净。
至于陈元敏为伺候母疾,自然更不能出门赴宴玩乐了。好在她来金陵的时日尚短,并没有在此交到什么闺中好友,因此倒也不觉得整日守在家里看书听戏无趣。
只是可怜那有心之人费劲找好了路子、由头,刚想寻个机会来与心上人见一面,说上几句话,就只能看着闭紧的竹君院望洋兴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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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讨不得只能又做一回梁上君子,一探香闺,其间又有几番折腾纠缠难以尽述。
此番诸事不提,又说回那日陈肃昇告假回家后,锦衣卫众人恍然惊觉陈副千户竟然不打算找借口推了那破差事,而是实打实的准备领兵剿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