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哇一声又哭出来:「我都差点儿死了,娘不关心我,还怪我如何喊别人……」
「娘怎麽不关心你了?」刘夫人心疼得抱住她,「娘也怨那推你的人,可事情都过去了,现下便是大张旗鼓的查了,谁又会承认?到处嚷嚷又有什麽用?只会让人心生厌恶。况且你表兄真心救你,你这般空口白牙污蔑,岂不是要伤了他的心?好了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再哭要不漂亮了。你若想出去玩,好好歇两日再去。」
刘夫人是哄她的。
她生得粉妆玉砌,杏脸桃腮,唇不点而朱,圆润的小脸白里透红,这会儿哭久了,杏眼微肿,跟瓷娃娃似的,也是十分好看的。
可她不在意这些,平日里树上摘桃,泥地里打滚儿,那都是常有的事,顽皮劲儿快比得上府里的几个兄弟了。就是这一回落了水,她也没太害怕,只想着快些出门,将这乱点的鸳鸯谱给拆了去。
府里并不拘着姑娘们读书,她们和兄弟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一块儿读书一块儿玩,到了十四五岁的年龄,祖母或许是忘了,也还没提出要分开。
那书呆子平日里就和她在一块儿念书,只要母亲放她出门,她立即能找到他,将他胖揍一顿,叫他一起去和祖母说情,罢了这桩还未明确定下的婚约。
第2章谁要你负责!
磨了好几日,刘夫人见她不但没被吓着,反而生活虎满面红光,扛不住她整日念叨,终於放她出了门。
一大早,她挎上小书包便往外跑,到了学塾门口,却鬼鬼祟祟起来,扒在门上,挥挥手指示:「藕香,去!看看那呆子在不在。」
「是。」藕香抬步往门里去。
阮葵仍旧扒着门往里探头探脑。
其实她自个儿进去寻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日的画面历历在目,她想想就觉得尴尬,又想找元献说道说道,又不想被人瞧见。
让丫鬟去,可以看看里面现在都有谁,若是只有元献,那就好办了,她直接冲进去,将人拎起来就是一顿胖揍,那呆子肯定哭着喊着求饶,然後他们的婚事就这样简简单单解决了。
若是还有别人在嘛……那就改日再说!
「葵妹妹,你身子好些了吗?」
「啊啊!」阮葵低呼一声,往後闪跳一步,「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元献抿了抿唇,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阮葵立即从包里掏出一个圆枕,大喊一声:「呔!」
那圆枕里装了满满当当的荞麦,打起人来可疼了,她一定要给元献一个教训。
元献只是眨了眨眼,伸出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去,和她隔得远远的:「我只是想问问,你落水後,身子好些了没?有没有着凉?」
「不用你管!」阮葵低斥一声,忽然想起正事,用圆枕威胁,「你,跟我去那边,我有话要跟你说!」
元献点点头:「好。」
「你先走!」阮葵呵一声。
元献沉默片刻,道:「妹妹没说是哪边。」
阮葵瞪他一眼,拿着圆枕指了指:「那边。」
学塾侧面,有一片竹林的地方。
他看她一眼,抬步先行。
阮葵前後左右看一眼,没见人瞧见,迈着小步子快速跟上去,跳上竹林边的石头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这呆子,从小到大都比她矮一截,今年不知背着她吃什麽药了,反比她高一截了,但她气势不能输。
「你说!」
「说什麽?」
她张了张口,不知如何开口:「你说,那天落水的事!」
元献微微抬头,弯了弯唇,笑着道:「不过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