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曹掌印新认的干儿子,最近在宫中很是得脸,”云裳思忖一瞬,“原是想要咱们自己的车夫驾车的,但月清说那旧御驾也是公主府的财物,便让车夫先驾回去了。”
林照雪颔首,神色不明:“看来皇兄是真不想我再碰那个案子,他以前从不会特意派个人来看着我。”
云裳与花戎面面相觑。
御驾逐渐过了门楼,驶离皇宫。
花戎耳尖一动,机警地撩开车窗上的布帘探头往外看,随即眉心微拢:“月清,这并非回公主府的路吧?”
“姑姑有所不知,镇北街今夜有屋舍着了大火,烟灰弥漫,且官府办案,人群聚集,怕扰了殿下,奴才才自作主张换了条路,这路虽远些,却也能到公主府。”马车外的人恭敬地答道。
花戎向镇北街眺望,确实浓烟滚滚。
她放下帘子,还未开口,瞳孔便骤然一缩,一把将林照雪拉离原本的位置,几乎是下一瞬,闪着寒光的利箭便狠狠扎入了厚厚的车壁,正对着林照雪的脑袋。
三人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云裳自觉起身,将林照雪护在身后。
花戎撩开门帘,站在车架上巡视,漆黑的眸中锐利乍现,宛若鹰隼。
“继续驾车。”她拍了拍吓懵了的月清。
如今敌暗我明,若贸然停下,便成了个靶子,她们只会更加被动。
夜幕沉沉,花戎的余光中忽地掠过一个人影,她当即望去。
那人蒙着面在房檐上急速奔离,或许是出于担心,他回头探了眼,猝不及防地对上花戎的视线。
便是那一瞬间,花戎将其认了出来。
那双下三白眼睛和长疤化成灰她都认得,更别说进宫之前,殿下还将画像给她看过。
“殿下,是那个人!”
说罢,只见她身影一闪,便跃上了房梁,紧跟在那人的身后。
林照雪眼底光亮乍现,瞳孔兴奋得颤抖,她将腰间的令牌塞到云裳手中:“去调隐龙卫,花戎会一路撒下无影香。”
月清才惊惶地看着花戎远去,转头便见林照雪又从车里出来,还一把将他手中的缰绳抢了过去。
缰绳收紧,马车缓缓停下。
林照雪利落地跳下车,卸了牵引马车的绳索,翻身上马,长鞭一挥,骏马扬蹄。
月清一头雾水地坐在车前木架上,听身旁的云裳高呼:“殿下要当心啊!”
“放心!”林照雪朗声道。
花戎使着轻功紧跟在那人身后,他们飞檐走壁,林照雪便在底下纵马。
脸上从早挂到晚的郁气一扫而空,她眼含雀跃,唇角微挑,两颊泛着激动的浅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