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峭!”
傅明礼直接喊出好友大名。
等他猜到顾峭想要做什么时,却为时已晚。
男人手里拿着包装精美的丝绒饰盒,单膝跪地呈展示状缓缓打开……
沈初梨看见一条简约大气的珍珠项链躺在盒子里,圆润的珍珠颗颗饱满,泛着柔和的珠光。
她有些愣住了。
“这是,给我的?”
“当然。”
顾峭个子高,单膝下跪的视线高度堪堪与坐立的沈初梨齐平。
将珍珠项链搁在她手中,眼看过于圆滑的珍珠即将从指缝间溜走,顾峭便伸手捧了一下。
他掌心有层薄茧,骨节嶙峋,肤色偏深,被他捧在手心的沈初梨的手匀称纤细,指如削葱根,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指尖都透着健康的粉意。
就这样,顾峭的手捧着沈初梨的手,沈初梨的手捧着满满的珍珠。
直到沈初梨手指力道极轻的抽动,顾峭才顺从地松手,上半身向后倾,给予她一段安全距离。
“说过要赔给沈小姐一套衣裙,眼看洋服庄没法逛了,我就去街角的饰店买下了这条珍珠项链,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错,项链果然很配你。”
以沈初梨身上的披肩旗袍套装来看,珍珠项链着实不错。
沈初梨没立刻收下,手指把玩着项链,“顾先生的回报未免来得太快了,本就不是大事,不至于送如此珍贵的礼物。”
对此,顾峭早已想好说辞。
“要是加上邮轮的救命之恩呢,礼物不在贵重,在于心意,我送给沈小姐的就是我的心意。”
都说俯视的高度差能掩盖人脸上的小瑕疵,会使面部看起来更平整美观,如今沈初梨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顾峭时,心中不由得生出同样的想法。
那双过于正直的琥珀色眼眸一旦流露出其他情绪,五官瞬间就变得活色生香起来,连冷脆的琥珀也融化成了蜜糖。
这次的理由让沈初梨无话可说。
“既如此,那我便收下。”
她错开视线,握着珍珠项链靠近胸口。
看见自己送的珍珠项链缠绕在少女雪肌素腕间,顾峭挺立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唇角扬起满足的笑容。
送礼场面并非只有两人在场,旁边还站着个傅明礼。
目睹全程后,他即将跳出嗓子眼儿的心又放心的咽了回去。
真是自己吓自己。
还以为顾峭会掏出枚戒指呢。
想多了想多了。
“我说,你送礼就送礼,干嘛单膝下跪啊。”
顾峭眼底幽光闪烁,“这样比较正式。”
勉强接受这个答案,傅明礼还自动为好兄弟补齐了动机。
国外的礼仪没有国内客套疏离,他曾看到租界那帮洋人行贴面礼,那才叫人受不了呢,两个胡子拉碴的大男人脸贴脸,想想就浑身麻。
顾峭出国留学那么多年,对国外的礼仪肯定耳濡目染,估计不太在意‘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陈旧规矩。
思及此,他顶着劫后余生的表情在顾峭肩膀上拍了拍。
“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学习糟粕,跟我行那劳什子的贴面礼。
顾峭:???
“不客气……”
有时候他真想撬开傅明礼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天马行空。
岁棠和傅婉君倒是没见着顾峭单膝下跪的名场面,她们刚留完笔录。
现下能做的就是等待调查结果,巡捕房的探长表示会加大巡查力度,保证她们出行安全。
等到可以走了,两人就来找沈初梨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