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偷进丞相府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了当朝丞相,看来这个府邸不再安全了。
想到这里,耶律晋忙回神,大声道,“赶紧准备马车,去收拾二公子的行李,马上送他出府。”
耶律齐还未反应回神,耶律晋就拉着他往外走去。刚走出门口,回头看了看屋内的耶律楚材,咬牙道,“先将爹放到床上躺好,这个姿势他老人家坐着不舒服。等我送二弟出门了,马上回来办爹的后事。”
耶律晋牵着耶律齐一路出丞相府,路上不顾他的挣扎,执意非要送他离开不可。
“大哥!”耶律齐一把甩开耶律晋的手,蹙眉问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我走?难道我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还有,为什么你偏偏只送我走,小妹她怎么办?”
意外地,耶律齐竟在耶律晋的眼中看到了痛苦之色。不觉恍然一怔。为什么……
“二弟,”耶律晋伸手轻抚上耶律齐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般,“正因为大哥是如此的重视你,不忍你受到半点伤害,才要你离开。如果你相信大哥,就立刻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至于小妹,我自会妥善她的去处,你无需担心。”
耶律齐哪里肯答应,无奈耶律晋主意已定,等下人赶了马车过来,不由分说将他推上车,紧紧握住他的手道,“二弟,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回来。大哥……不想失去你。”
耶律齐刚要说话,耶律晋已伸手点上他的穴道,并松了手命赶马之人扬鞭离去。
目送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耶律晋无声轻叹,缓缓阖上眼帘。
子均……大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马车渐行渐远,很快便驶到京都城门口,耶律齐苦于不能说话,身子也不得动弹,只盼能有人赶紧进来瞧瞧,自己才能想办法摆脱这困境。
也不知是不是那下人感觉到耶律齐的不自在,行出一段路程后,回身掀起帘子看向车里的少爷,陪笑道,“二公子,大公子吩咐了,将您送到安全的地方就成,您再忍忍。”
耶律齐眨了眨眼睛,示意有话要说。
那下人见他神色有异,问道,“二公子,你是不是想说话?”
耶律齐再度眨眼。下人为难道,“可是大公子吩咐了,不能解开您的穴道,这个,小的也不能做主。”
耶律齐一听就觉有戏。好家伙,这还是个懂武功的。不过转念想想,大敌当前,耶律晋居然还敢点了他的穴道送他离开,身旁不安排几个懂功夫的,他自己也放心不下不是?
一路走来,耶律齐便暗中聚集内力想要冲破穴道,但又想着以自己的内力修为,只怕冲破穴道也是一、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倒不如让下人解开穴道来得更快捷。
耶律齐以眼神和那小子“沟通”好半晌后,才“求”得他总算答应解开哑穴。咳嗽了几声,试了试嗓子,耶律齐假装不经意道,“我也知道,你们不能违背我大哥的命令。总之,他让我走也是为了我着想,怕我深陷危险,这个我还是明白的。算了,我也不让你们为难了,你们就按我大哥说的,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吧,也算是对我大哥有个交代。”
那几人仔细打量了耶律齐的神色,见他面容认真话语诚恳,也不像是说假话,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道,“小爷您早这么想,大公子也不至于点了您穴道送您离开了。”
耶律齐笑嘻嘻地道,“是啊,大哥也太大惊小怪了。走就走吧,还点我穴道。”为了缓和气氛,耶律齐又东拉西扯说了些别的,见那几人果真放心,才道,“我想上个茅厕。”
那几人本就是丞相府的下人,如今见耶律齐心思已定,岂有不允之理?便解开了他的穴道,笑道,“二公子,前面有处灌木丛,小的陪你一起过去吧!”
耶律齐打着哈哈道,“好啊!那一起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树丛后,耶律齐做了个撩衣服的动作,见那人正背对自己而站,悄声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上他的穴道,往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好在马车行出京都还不算太远,以轻功飞回丞相府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等耶律齐在丞相府大门前站定时,只见朱红大门敞开,四周寂静无声。
耶律齐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尤为不祥的预感,几步奔进府中,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鲜红的血染红了大片地方,溅得到处都是,刺眼的红色,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耶律齐的心在刹那漏跳了一拍,随即整颗心狠狠揪了起来。
大哥……小妹……
耶律齐往内室狂奔而去,一路上所经之处,皆可见斑斑血迹,地上满是凌乱的碎片。从回廊过偏厅,耶律齐先去到耶律晋的卧室,之后再去耶律燕所住之地,却都未能看到这两个人。
耶律齐只觉心像被人用尖刀在狠狠剜剐一般,腐心蚀骨的痛来得如此汹涌而强烈。
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家里居然就变成了这样……
此刻已近深夜,耶律齐站在偌大的院子里,感觉着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许久后,隐忍在心底的痛才猛地一下爆发出来,嘶声喊道,“大哥——大哥——”
然而回应他的,仍是那宛如被静止了一般的死寂,让人感到打从心底里的毛骨悚然。
“大哥——小妹——”
耶律齐发疯似的寻遍每个房间,想找到一个活着的人,他不敢相信,不过几个时辰,丞相府就变成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