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昱城,你对我的假意里掺杂着几分真情呢?
如果故事的一开始从来就不是坦诚的,那么故事必定烂尾,这么多年,演戏的过程中是不是自己也忘了。
2
回到家后,傅昱城去给我煮面。
我坐在离他几米远的客厅敲动着眼前的键盘,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敲下来离职申请。
一路上,傅昱城换着法地跟我说话,逗我开心,引导我开口。
他知道,他不能安静,如果他安静下来,我的世界就又成了静音。
但此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冷静,我敲两下键盘,抬起头,和一直看着我的傅昱城对视两眼。
递交完辞职申请,我又申请了去国外读心理学博士。
两份申请都完成后,我关闭了页面。
全身开始有些发痒,我握住离我最近的纸张紧紧捏在拳中,头就像不属于我的身体部位一般自主地像键盘上开始锤。
一下,两下,额头从砸在键盘上的触感变成了柔软温暖的触感。
我抬头,只见傅昱城将手掌垫在了键盘上面,另一只手上端着面。
他给我把眼前的电脑移开些,将面条放在我的面前,用筷子裹了一小团,递到了我的嘴前。
全身的痒意加重了些,我开始撩开衣袖,摸我的胳膊,好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
“我要吃药。”我将脸别开,开口道。
“不行。”
傅昱城也拒绝得斩钉截铁,“身上痒是吗?我去给你拿药抹,其他药不能吃。”
不一会,傅昱城轻柔地开始给我刚刚挠破皮的地方抹药。
“那天你答应过我的,不再依赖药物了,你可以依赖我。”
傅昱城,你真是伪善,太伪善了,明明几天之后就要去和别人联姻了,明明在计划着如何扔掉我这个累赘,为什么还要说着让我依赖你。
我想全部说出来质问他,无数个为什么与演练的话全部塞在喉咙口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胸口不断地起伏,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见状,傅昱城连忙又给我顺气。
他太了解我的病症了,一个举动就知道我哪里不舒服。
眼前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充满着担忧,却又始终扮演者平静的湖面,他不能在我面前的紧张,不能在我面前慌张。
但此刻我只看见了两个字,伪善,两个字,谎言。
“明天我去帮你给公司请假,我带你出去旅游。”
“是想去小镇,还是古城,或者是上次那部电影中的罗马,意大利?”
傅昱城就坐在我的身旁,歪着头温柔地看着我,安抚我,就像我的镇定剂。
我没有说话,傅昱城挑选了地点,又查找了很多资料,在我的耳边一刻也没停过。
他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让我感觉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昱城把我抱到了床上,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钟,头疼得快要炸开一般。
“她最近状态不太对,我要带她出国去旅游。”
阳台传来傅昱城的声音和一丝隐隐的烟味。
“你那联姻对象呢?”
“时间不会撞上。”
“你现在这么舍不得,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抽身?”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
我光着脚走下床,在柜子里找到了药片,一口干吞了下去,然后躺上了床。
药片会成瘾,因为依赖药片,能够得到一时的缓解痛苦,但长时间身体和精神都会溃烂,这也是傅昱城为什么不让我吃药。
他说,不要依赖药片,依赖他。
可是药片只要有钱,它就一直在那等着缓解我的痛苦,他呢,不是很快要抽身了吗。
3
说来也好笑,我一个曾经深陷抑郁症的人成为了心理咨询师,如今辞职理由上写着的又是抑郁症。
那时候面临着选择专业的时候,傅昱城问我以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我想了一下午,我说我想了解我自己,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奇怪的举动,为什么会有特别的感受。
傅昱城在阳光下眉眼舒展,闪亮着一双眼睛,“那你要不要去学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