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霓裳环顾四周,确保门窗紧闭。
「爹,娘。」她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谢父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和痛苦:「霓裳,你不必说了,我们……我们也是无奈啊。」
谢母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攥着手帕,不敢看向自己的女儿。
谢霓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爹娘,我知道你们都无可奈何,但是我不想成为一个任人挑选的玩意儿,一个可以肆意折磨的宠物。」
谢父苦笑:「我们又何尝想呢?每当想到你将来可能遭受的苦难就忍不住心痛。」
他不是没有为女儿想过出路,最开始收到消息,他曾想过乾脆舍弃容颜,晋王世子喜爱美女,对毁了容的女人,定然没了兴趣,还没等他实施计划,另一家官员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貌美如花的姑娘,毁了容,本想这下该躲过晋王世子的魔爪,没想到晋王世子得知後勃然大怒,当众拆穿了官员的心思。还有一家选择了装病,也被世子的手下无情拆穿,两家的下场都极为凄惨。
谢霓裳看着谢父脸上的痛苦神情,可以看出,对於她这个女儿是真心疼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如果有一个危险的方法可以让我摆脱困境,爹娘可愿意承担风险?」
谢父和谢母同时一怔,谢父皱起眉头:「什麽方法?」
谢霓裳环顾四周确认隔墙无耳,才敢说:「逃离京城!」
谢父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自家女儿何时有了如此胆量?
「逃离?谈何容易,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而且,这个办法凶险万分。」谢父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明显是被吓到了。
谢母用手中的帕子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谢霓裳咬了咬嘴唇:「爹,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是这是我唯一为自己想出的一条生路。」
「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改名换姓开始新生活。」谢霓裳极力说服谢父谢母一起逃离。「到那时,我们一家再也不用受晋王的牵制,每日提心吊胆的活着,生怕哪件事做的不对,哪句话说的不好,得罪人,落个满门抄斩,九族尽灭的下场。」
谢霓裳的一番慷慨陈词,说动了谢父,谢父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二十五岁连中三元入朝为官,一腔热血想要报效国家,入了才知道事实并非如他所愿。
他在官场里谨小慎微,几十年好不容易熬了一个尚书的官职,官职的实权却未交到他手中,反而是交到了他的属下手中,只因他的属下是晋王门客。
他也曾想过抱病归乡,可是如今太子年纪渐长,对晋王在朝堂中只手遮天,颇有不满,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朝中七成以上皆是晋王门客,太子可以争取的,只有剩下的三成官员,总数本来就少,更不可能放官员回乡。
做官,本是他一生的追求,如今,却成了困住全家的枷锁。他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起起伏伏几十年,听了谢霓裳的一番话,才如梦初醒。
青春年华,雄心抱负,一腔热血,已经在官场中消磨殆尽,亲人绝对不可以成为牺牲品。
「霓裳,你可有详细计划?」谢父问。
谢霓裳缓缓走到谢父身边,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先将家中的仆人都卖出去,帮他们逃个活命,然後我们一家三口走水路出城去南方。」
他不得不承认谢霓裳考虑得十分周全。
仆人被卖,改了卖身契就不再是谢家的人,不会受到牵连。
京城四个城门皆有重兵把守,他们一家很难混出城,走水路出城会容易许多。南方多山,深山老林容易隐藏。
许久,谢父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决然:「霓裳,你真的有把握吗?」
谢霓裳点点头:「我有。我们不能就这样被命运摆布。」
谢父看着女儿,心中既惊讶又佩服,他惊讶於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儿家竟有如此胆量提出逃跑,在这绝境之中,她没有畏惧,而他在权势的压迫下,逐渐变得麻木,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谢父看向谢母,谢母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好,爹娘愿意赌一次。」谢父道。
谢母看着父女俩,擦了擦眼泪:「那我们何时行动?」
谢霓裳沉思片刻:「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开始准备。先将仆人们的事情安排好,然後收拾细软,明晚就出发。」
谢父站起身来:「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们要万分小心,不能有丝毫差错。」
接下来的时间,谢府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谢母着手安排仆人们的事情,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下人的怀疑,谢霓裳让谢母对外宣称仆人们是被谢家安排到各处的庄子。谢霓裳私下买了一条船,为出逃准备。
夜色笼罩着个京城,谢府的後门悄然打开,谢霓裳一家带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逃亡之路。他们穿梭在狭窄的街巷,朝着城东的码头奔去。
来到码头,一艘小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船头挂着一盏画着柳叶的纸灯笼,这是谢霓裳和船家定下的暗号。
谢霓裳扶着父母上了船,谢父摇动船桨,小船缓缓离岸,船桨划入水中,水面发出声响,在谢霓裳的耳朵里,这是自由之歌。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行至半途,一艘小船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谢父抬头时,脸色变得惨白,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差点将手中的船桨扔进河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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