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少年?听不?懂,说明他其实完全不?懂婚姻的意义,也就更没必要解释了。
听到他的话,苏泽岁垂眸思考了起来。
考虑到少年?一晚上掉了太?多小珍珠,顾熠阑站起身,拿起一旁放着的水杯。
“哥哥。”苏泽岁突然道。
顾熠阑倒水的手一顿,凉水完美的抛物线也随着抖了抖,微微扭曲起来。
他放下茶壶,垂眸看向?身旁的少年?。
苏泽岁对了对手指,声音更小了:“哥哥。你好。”
顾熠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把水杯放在少年?面前?,嗓音有些喑哑:“嗯。”
少年?嗓音轻软,由于才呜呜哭过一场,此时像沾上了一层水雾,变得软糯糯的,宛若羽毛飘然落在心间。
难怪苏铭宇宠弟弟无下限。
“剥虾。”苏泽岁展示了一下自己脏脏的小手。说完,又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补上一句:“哥哥。”
刚忙完事务、姗姗来迟的管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这、这是在玩什么情趣?角色扮演?
“去?拿个热毛巾。”顾熠阑面色无异常,指使突然出现的管家道。
“好、好的,顾先生。”
管家脑子里捉摸着刚才那几声乖软的“哥哥”,就变得没有眼力见了,最后只用夹子取了一块热毛巾回来。
直到对上自家老板冰冷的视线,他才后背发凉的反应过来——
少年?擦脸上清晰可见的泪痕需要一块,擦沾了汁水的手也需要一块。
一加一等于二。
他应该拿两块热毛巾的。
顾熠阑接过热毛巾,下巴一扬,办事不?力的管家就急忙站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装空气地帮少年?接着剥虾了。
“抬头。”顾熠阑道。
苏泽岁看着他手里的毛巾,乖巧地闭上眼眸,仰起了小脸。
顾熠阑站起身,尽量放轻力度,擦过少年?白皙细腻、好似温润白玉的脸颊。
看着那被泪水打?湿成一簇簇的浓密睫毛,他又将热毛巾往上挪了挪。
苏泽岁长睫抖了抖:“哥哥、好痒。”
管家剥虾的手一抖,虾肉“啪”地掉在掉在盘子里,溅开几滴汤汁,呆若木鸡地看向?身旁的两位主人。
“马上。”顾熠阑却?面不?改色,甚至还有精力问别的话:“以前?也经常哭吗?”
苏泽岁下意识摇头,又想起男人正在帮自己擦脸,于是小声道:“没。”
“嗯,乖。”顾熠阑检查了一下他发红发肿的眼眸,然后才把毛巾丢在一边。
苏泽岁睁开眼后,第一件事是摆了摆手:“后来、不?欺负了。”
后来,有慈善家资助他上学、捐款给他哥哥治病,他家里的条件变好了些,同学也就不?再总笑他了。
顾熠阑微微颔首。
在他看来,以苏铭宇那宠弟弟的程度,苏泽岁受了如此委屈,他定是要怒发冲冠杀到学校,拎着少年?同桌的衣领,要他必须给个交代的。
“为什么?把行李都收拾好了?”顾熠阑重新坐下,又问道。
一旁管家刚剥好的新虾肉又“啪叽”掉进了汤里,他急忙捞起,放到了小少爷的碗里。
顾老板淡淡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我怕、”苏泽岁轻声道,“怕哥哥讨厌我。”
顾熠阑视线一顿,突然有些后悔。
不?该让少年?叫自己叫哥的。
由于家里有苏铭宇这位兄长,苏泽岁叫哥哥叫得很自然,放在主宾表状补中?都很得心应手。
但顾熠阑却?从来没有过像苏泽岁这样纯粹简单的弟弟,叫过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