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守鹤不言。
先被独宜听到时家倒台厉王,再逼着她写了卖|身契,他们全家在独宜心中,恐怕都是敌人了,没准更想祝词青了。
“多大个事,有了这身契她还能跑了,二百两银子买回来,以后在卖出在买进,这身价不就高了?只有你放她走的份,她自个是万万走不掉的。”
时固源看儿子闷闷不乐,仰头叹气,“孩子哟,你要知道,咱们只是有钱,权贵之间真要我们死,我们——”
“那若是我也去做官呢?”时守鹤陡然开口。
时固源眸光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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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完事,时守鹤回到自己院子,已是一个时辰后,入内就见丫头小厮跪了一地,崔静正在厅中闭目养神。
他目光下意识去看独宜,询问她发生何事。
独宜别过脸,表示别看我。
时守鹤:……
他颔首带笑,“母亲怎么来我院子了?可是下人冲|撞了?”
崔静揉着眼侧,“你这院子闹哄哄的,吵得我头疼。”
站在旁边的田妈妈开口,“公子这院子的人要好好管管了,进来丫鬟还在门口吃着瓜果,这两个近身跟着你的趴着您屋里睡觉,小厮在后面赌钱,穗叶更是厉害,跑出去玩了。”
“穗叶孩子心性,母亲最是明白的,至于这些……”时守鹤斟酌语气,“儿子会好好管教的。”
崔静突然起身,盯着时守鹤,“既如此,以后穗穗就留着你这里,她替我看着你和这些人。”
独宜当即呆住。
时守鹤更是僵硬在原地。
扔下这句话,崔静便带着田妈妈大步离开。
直到跪在旁边的丫鬟自个起身,嘟哝抱怨,怔住的独宜和时守鹤才缓缓回神,对视一眼,又立刻错开目光。
心中所想皆是一致。
二愣子德行,不是这人干的。
跪在最前面的两个丫鬟边起身,嘴里边抱怨嘀咕。
“定然是公子有做什么让太太生气的,便来打骂我们了。”
“对呀,公子怎么也不让招财回来说一声,害得咱们无辜挨罚。”
独宜很难得蹙眉。
时守鹤怎么做主子的,居然任凭下人蹬鼻子上脸说话了。
时守鹤比独宜心里还乱,他着实敲不准崔静的意思,贸然把人弄出去怕是让独宜以后在家里艰难,可待在他身边,八成又要给他搞事。
时守鹤从始至终的想法,就是让崔静好生照拂独宜,在那头不说同在颜家时候大小姐待遇,至少也是富养着的,根本没想过让他跟在自个身边劳碌命。
更别说,刚刚才让这人误会自己是为了投奔厉王才将她买回来,还逼她写卖|身契。
难得再想,时守鹤对着外面叫了声汤嬷嬷。
“这是穗穗,你好好安排,不要怠慢。”时守鹤又看独宜,“这是我的奶妈妈,有什么事只管找她,她做不了主,你来找我。”
“公子,奴婢插句嘴,咱们院子如今一等丫鬟没空缺呢。”
说话的是最先自个起身的丫鬟穗枝,她丝毫不顾忌在场的时守鹤,敌视的目光在独宜身上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