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蔺昭淮,他身後还跟着一个郎中。
明素簌不知怎的,坐在榻上的身子有几分僵硬,眼神也游离开来。
「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
她馀光瞥见蔺昭淮上前的身影,他端详她两眼,确认她并无大碍,随後伸手给她掖着被角,动作轻柔细密。
他应该没有觉察出她的不自在。
蔺昭淮做好这些後,终於松手,坐在她方才盯着的座椅上。
「听说你醒了,让郎中瞧瞧吧。」
言罢,他侧目给郎中使了个眼色。
郎中闻言拱手行礼,随後低眉顺眼地走上前,不敢多看明素簌一眼。他隔着帕子为她诊脉,指尖微有颤动。
虽看不见身後,但蔺昭淮默不作声的视线,着实让郎中有些如芒在背。
「如何,那薰香伤身体吗?会有什麽後遗之症吗?」蔺昭淮问得很仔细。
待确认完毕後,郎中才松懈了些,松开手,拈着胡须道:「此物确实只有安眠之效,别无它害。夫人如今已经醒来,大人不必忧心。只是……许是昨夜露重,夫人受了些风寒,在下开张治疗风寒的方子即可。」
一直静静旁观的明素简,突然心念微动,很有眼色地说:「我带郎中过去写方子。」
说着,他便拉着郎中出去了。
此时,屋内只馀明素簌与蔺昭淮。
自从蔺昭淮过来之後,她便有几分不自在,一直将目光投向地面,未多看他一眼。但是,蔺昭淮看向她的目光,她一直都感觉得到。
但她不能一直这样视而不见。
明素簌抬眸看去,只见蔺昭淮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倦意,不似往日般神采奕奕。应当是昨夜都没怎麽睡。
但他琥珀色的眸中仍闪着一抹亮色,满是关切地看向她,甚至还倒影着她的身影。
「你身体可有不适之处?」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神色与往日无异。但明素簌却如梦初醒般,从他的目光中回神。随即她侧目避开,仿佛他的目光能灼伤她。
但她总不能一言不发。
明素簌看向地面,努力寻了一个无关的话题,状似随意道:「除了风寒导致的头昏脑胀外,我并无大碍。听说……昨夜官府查抄了烟翠坊?」
不知是此事让蔺昭淮心情好些,还是此时他比方才更自在些,他唇角溢出几分笑意:「我让官府去的,以私自兜售违禁药物的罪名,证据确凿,他们很快就派人了。」
「你拿到东西了?」明素簌瞪大双眸,而且他还有罪证?
「嗯,那里的老鸨亲自『送』给我的。」蔺昭淮漫不经心的笑意中,似划过一丝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