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行千里的雪鸽,不出一日,便到了邹有孝手里。
看完信,邹有孝紧锣密鼓叫人下去安排。
而在他处,一匹匹高大健硕的马儿踏碎了尘雪,如离弦的箭狂飙北上。
不大的船舱里,男子抱怨了几句。
绕是温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还不发船,时间早已经过了午时三刻。
就在她准备出去找船家问问时,门被打开了,船家进来解释道:“听说有要犯逃了,官兵正一艘船一艘船地追查哩。”
见温洛愣神了片刻,船家接着道:“不过听说是个女逃犯,两位小哥到时候安生配合那些个官兵就是。无非就是晚点出发。”
同船舱的男子跟着船家出去打听消息,温洛却脸色发白。
女子,逃犯。
这不会说的是她吧?她可是有路引,有户籍之人,虽然这商船不查路引,但她也并非什么要犯。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何况,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亲爹亲妈来了,都未必认得出来是她本人。
温洛安慰自己,把怀里的路引藏紧了,只要没看到她的路引,就认不出她是莲玉。
顾绥之站在码头,一身武将流云甲,腰配銮金刀,端的是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君。
对于邹有孝属下急匆匆来找自己,只为让自己追查一个丫鬟,虽然不解,但还是来了。
“邹有孝,你虽然不和我说缘故,让我亲自去问大哥。但是今日我才剿匪归京,可是把五城兵马司的人都给你借来了,到时候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缘由,你就自己去领罚。”
顾绥之刚刚从皇宫中面圣出来,就被邹有孝堵在了东华门。
邹有孝心里也苦涩无比,他没想到,莲玉不过一个小丫鬟,还被大公子看中了,前头有泼天的富贵,却还是跑。
“属下会的。就算三公子不吩咐,那丫鬟在属下的眼皮子底下跑了,本来也是属下失职。”
顾绥之就不明白了,“父亲不是都放那小丫鬟的卖身契了吗,大哥为何追着人不放?一个女人罢了……身份还卑贱,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
邹有孝想到要抓的那人是莲玉,咬咬牙还是决定先不说,三公子性子急躁,万一有漏消息就不好了。
“属下无可奉告。不过那丫鬟对主子确实有大用。”
顾绥之像是察觉到什么,问道“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邹有孝犹豫了。
顾绥之冷哼一声,多了几分肃杀,他本也是权势窝里捧出来的尊贵人,“你不说,我最后便也是要知道的。”
“莲玉。”
邹有孝的话在顾绥之的耳朵里爆炸。
“你,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莲玉不是大哥的通房了吗,怎么会跑?
“回禀,三公子,跑的那丫鬟,名叫莲玉。”邹有孝自知瞒不过,拿出画像来,这还是大公子亲笔所画的小像。
他又叫人,临摹了诸多。
许久,顾绥之也急了,反应过来道:“她一个弱女子,怎会跑,说不定是坏人绑了她,我这就去找……,你也叫人速速去。”
邹有孝答:“锦衣卫使毛项大人已叫人对出京的人盘查路引,三公子不必忧心,只是这码头渡口,还需要三公子助力一二。”
温洛靠在窗边假寐,就听得门发出嘎吱一声,连忙站了起来。
进来了几个腰间挂刀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