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你什麽人?”魏千宝的神色是不是变了,陈喜儿不知道,暗夜里,他根本看不见。
“是我义父,我便是跟他的姓。”陈喜儿说。
魏千宝无意义地哼了一声。
其实没说多久话,两个人都睡著了。翌日天没亮,陈喜儿便醒了,他毕竟一个人惯了,两个人睡,浅眠。
魏千宝是经常霸占陈玉绘的床,所以他睡觉的姿势不怎麽雅观,孩子一样四脚八叉地缠在人身上,平常这个样子,是他挂在他娘亲身上,现在这个样子,陈喜儿便完全在他怀里了。
神使鬼差地,陈喜儿没有动,魏千宝的鼻息喷在他颈边,他近乎屏息著,仍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魏千宝。
魏千宝皮相好,他爹的好,他娘的好,他都继承了,朗朗五官,却精致不粗鄙,睡著的时候,细看上去竟有几分柔丽的错觉,其实,唇红齿白少年郎,哪里有丑的道理。
陈喜儿的手指按上魏千宝依旧水嫩肥软的饱满嘴唇,笑了。
魏千宝是妖怪也好,他觉得这个妖怪很好。这真是个不好的发展。
☆、(12鲜币)16
魏千宝醒来後,穿著陈喜儿的衣服,他捞起地上的小孩衣服,施展法术,一瞬走了。
陈喜儿眼睁睁看著魏千宝消失。
魏千宝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就走了,陈喜儿觉得他陷进了一场梦。
陈喜儿定了亲,因为女方家有丧孝,婚期约定在了三年後。
陈喜儿仍旧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这一梦,便是两三年。
陈喜儿的世界,有书,有画,有一方院子,还有一个人。
魏千宝其实很少来找陈喜儿,有时候来,不过来坐一下发发呆,陈喜儿瞧著他眼睛的方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没有问。
有时候魏千宝来,会留宿几天,嘟囔囔说家里来了客人,真烦,陈喜儿不知道魏千宝有怎样的家人,过著怎样的生活,他不说,他便安静陪著。
有时候,魏千宝心情好,便会来带灿烂的桃枝,虽然桃枝插了几天後,会自动变了干树枝,陈喜儿仍然把干秃秃的树枝插在瓶子里,他想,那是妖怪的法术,是小宝哥哥的法术。
魏千宝没有再在陈喜儿面前变成小孩模样。他们两个少年一样相处。
魏千宝会和陈喜儿说说外面各山各地妖怪的故事,却不会提及他的家人。但是,陈喜儿见魏千宝常带买书回去,说是他娘爱看。
陈喜儿想,魏千宝一定生活在一个长满桃花的地方,然後,他的娘亲,会是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陈喜儿记得他的教书师傅华恩说过一个桃花林和美人的故事。
华恩已经离开陈家。华恩依旧一个人。
陈喜儿去看他的时候,华恩正烂醉地歪在床上。华恩重新给陈喜儿讲了遍山上遇仙的故事,只是这麽多年了,连他自己都快记忆模糊了,所以加了很多边边角角的瞎编情节。
华恩讲完了,郑重加一句:“那个人啊,就是小公子你从老爷书房偷的那副画上人,你还记不记得老爷因为你偷了画,把画扔进了井里,还打了你一顿?真的……很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