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衔星又掏出一个乾坤袋:“我出钱,心疼我自己。”
连慕拍了拍身边的床:“允许你坐一下我的床。”
“话说,归仙宗有六座峰,为什么只有寒来峰最冷?”连慕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许衔星挨着她,被窗户漏进来的风一吹,手脚发抖,颤声说道:“寒来峰位于最北面,直面北方寒气,当然最冷。引香峰是最暖和的,据说原来引香峰也很冷,有一位丹修大师死在了那里,散去的灵力环绕引香峰,所以一年四季如春。”
“我们千灵峰最热,因为聚集了许多器师,每天在消耗大量灵石,逸散出的灵气挡住了寒气。岁秋峰嘛,峰如其名,一年四季像秋天一样。”
连慕:“千灵峰最热,那你们入门还发狐裘!”
最需要的难道不是他们寒来峰吗!
“谁叫我们是柔弱的器师,不扛冷。”许衔星笑嘻嘻指了指自己,“剑修扛打,过得也糙,自然就被安排到寒来峰了。”
连慕:“你们当器师的,是不是很花钱?”
“有一点儿吧。”许衔星说,“主要是魔兽材料烧钱,天赋低一点的器师还需要借助灵石为灵器注入灵气。”
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听他这么说,连慕就放心了,反正她只想给自己铸剑,又不玩别的,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
趁着这个机会,连慕又旁敲侧击问了他许多关于炼器的事情,许衔星也耐心回答,时不时扯一两句废话,
外面的风雪过了一个时辰才停,连慕也把自己想问的问完了,心满意足地抬了抬手:“许大师,你该回去了。”
许衔星笑容满面:“还是和你有话聊,等我最近忙完了,请你去吃饭。”
他裹上狐裘,带着自己的东西走到门边,和连慕道别,余光一瞥,脚步忽然顿住。
连慕见他杵在门口半天不动,把寒气都放进来了,催促道:“你再不走,我要被冻成雪人了。”
“……”
许衔星眨了眨眼,看着桌上被削掉尖尖的塔形萤石,依然正常,仿佛他刚才看到的那一缕黑气,只是个错觉。
许衔星的目光转向连慕,连慕正一脸疑惑地盯他,没有任何异常。
“那我走了,回头见。”
许衔星走出去,关上了门。
或许是他又看错了,看来最近不能再晚睡了。
薅尊长的钱上课开个小差,至于这样对……
第二天,连慕照常上课,今天他们不打架,而是进了正儿八经的课室,上一堂有关剑的课。
身为剑修,很少有这种坐下来上课的机会,每天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去干架的路上,要么就是被打的那个。
所有剑修弟子都很珍惜这一堂风平浪静的课,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地盯着前方给他们授课的尊长。
授课尊长是从千灵峰来的,据说是千灵峰带新弟子的尊长,而他们寒来峰的尊长,自然也被调换过去,帮千灵峰那群柔弱的器师“活动活动”筋骨。
“剑是武器的一种,我们修士接触到的剑都属于灵器,不同于平常人用的剑。”
“修士的剑为器师所铸,分为十个品阶,十到六品阶的剑可供三灵根使用,五到四品阶可供双灵根使用,单灵根剑修用三到二品阶是最合适的,至于一品阶的剑,则是为天灵根量身打造。”
器师尊长在台上解释,引得下方不少弟子面露失落。
这里的弟子大多是怀着满腔热血来的,虽然是倒数几十名组成的阵队,但谁还没个意气风发的梦呢,人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是那个天选之子。
但事实上,命运从出生便注定了,灵根稍逊一等的人只能用低品阶的剑,而有些人生下来便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
“我们器师铸器时,需要按灵根高低来选择可以接触的灵材,剑修也一样,灵根和佩剑的品阶必须对等,如果三灵根或双灵根想强行共鸣一品阶的剑,后果将不堪设想……”
器师尊长在台上不停地讲,课室靠窗后方,连慕低着脑袋,借着窗边茂盛的兰草盆挡住自己的脸。
她完全没在听课,而是看她从藏书阁顺出来的一本《器师入门》。
昨晚和许衔星聊完后,她大半夜去联络了之前借她挂名玉牌的器师,忍痛出了一回大血,用二十灵石换来挂名玉牌,大晚上冒着风雪去藏书阁看书。
连慕这人就是有一个坏毛病,想干某件事的时候,总是沉不住气,恨不得上一刻想完下一刻立马开始做。
去藏书阁时,她不光翻出了一大堆和炼器有关的书,顺带把自己先前看的丹修书籍又复习了一遍,一番折腾下来,又只睡了一个时辰便匆匆赶来上课。
连慕知道今天是器师尊长授课,她没什么兴趣听老头讲课,光是看见对方的脸,她就一阵犯困,还不如自己看书有意思。
于是连慕求藏书阁师兄让她拿一本书出来看,藏书阁师兄经不住她厚脸皮死缠烂打,又看她面熟,便答应了。
《器师入门》这本书的重要内容不多,主要讲述了器师的来历和发展,介绍了几个有名的器师世家和一些入门知识。
前面一大堆关于器师的历史和注意事项,连慕都懒得翻开,直接跳过,看后面的关键部分。
她一头扎进书里,一时没注意就入了迷。
另一边,刚在千灵峰揍完人的慕容邑,回到寒来峰,准备去课室看一看新弟子们的情况。
结果,他前脚跨进课室外的庭院大门,远远就看见坐在窗边低着头,瞪大双眼不知在看什么的连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