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哆嗦着,剩下的触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意料之中的剧痛却没传来。
男人传音已迸入它的颅内,淡淡道,「留你一条命,回去报信。滚吧。」
白茸呛了水,一直在咳嗽。
抱住她的男人手臂坚实有力。白茸被他抱在怀里,又轻又软的一小团,她的衣裳和发都被打湿了,柔顺地缩在他怀里,咳嗽到两颊发红。
男人温凉的体温,透过一层薄薄的衣裳传递而来。他打横抱起她上了岸,施了个诀,给她烘乾了衣裳,大手顺着她纤瘦的背脊抚过,给她顺气。
白茸视线一阵清晰一阵模糊,眼神终於对焦,便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正低垂注视着她。他人性子冷,睫毛却生得长而密,垂眼看人时便显得很专注,仿佛眼底只有她一个。
白茸觉得很羞耻,又怎麽都挣脱不开他,脑子也嗡嗡的,她看着他,竟忍不住脱口而出,「沈桓玉!你放我下来。」
他垂眸看着她,唇角挂了点冰冷的戏谑,「嗯?不是沈公子了?」
烟花陡然在两人头顶炸开,光影明灭中,他神情没有往常那麽冷,深浓的琥珀色眸子低垂着,瞳孔中映着两个小小的她,下面是笔挺的鼻梁和薄红的唇,阿玉偶尔不自觉笑起来时,便会是这种神态。
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何其相似。
花灯火光下,那个捧着她的脸,霸道地让她看清他模样,不准再将他与别人认错的少年。
她痴痴看着他,一秒也不愿错过。
可是,那点菸火很快彻底消失。世界恢复了寻常。
「你方才,在看谁?」她的下颌陡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抬起,用了几分力气,弄得她下颌有些生疼,他垂目看着她,声音极轻。
那不是白茸看他的眼神。她在透过他的脸看别人。
白茸已经随之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不是沈桓玉,是沈长离。
她别开了视线,低声道,「谢谢沈公子方才的救命之恩。我还要去找朋友,现在,能否放我下来?」
沈长离神色未变,已瞬间抽手。在他怀中,说这样的话,提起别的男人,已严重犯了他的忌讳。
白茸差点摔倒在地,她踉跄了一下,终於站定,理了理自己的鬓发,神情还是很僵硬。
他刚救了她,按她的礼节,需要至少与他客套几句,白茸不知道该说什麽,想着便随便捡了一句他可能爱听的,「你……刚是与楚姑娘在附近游玩吗?」
沈长离压根没回答,侧脸更为冰冷,他朝着她笑了笑,似乎饶有趣味看着她,「我做什麽,需与你汇报行程?」
不远处,金瑜拎着豆儿水,在桥上徘徊,叫着白茸名字,「白姑娘,白姑娘?」
金瑜买完水,回来一见白茸不见了,桥梁依稀有妖气,如今见白茸全须全尾地出现了,他方才松了一口气,把豆儿水递给白茸,「没事吧,刚吓我一跳。」
「没事。」不用再和沈长离独处,白茸神情瞬间自如多了,简直从未觉得金瑜这麽可爱过。
「怎麽了?」金瑜见她鬓发和面颊都濡湿了,他从袖子里翻来翻去,找了一块手帕,递给白茸。
她接过手帕,擦了擦脸,朝金瑜甜甜一笑,「谢谢你的手帕,我们走吧。」
高大的男人立於桥头,青衣乌发,肩背笔挺,眉眼骨相疏冷清绝。
他远远看着他们,欣赏这一幕,竟轻笑了一声。
「沈……沈道友。」金瑜不知怎麽又遇到了他,而且楚挽璃还不在。
他看了金瑜几秒,似有种居高临下的玩味,「就是你,与我寄了挑战状?」
明明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金瑜以为他都不记得了。
金瑜硬着头皮道,「是。」
这麽多年,沈长离接到的比试邀约数不清,他从没理会过。金瑜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当时脑子一热,便写了那个挑战状,如今面对面再见这个男人,多年前可怕的记忆又开始缓缓浮现。
之前,霍彦与他说,要他最好离白茸远一点,不然,一定会後悔,金瑜一直觉得只是霍彦无聊的玩笑。
他方才觉得,沈长离看起来对白茸也并不见得多在意,沈长离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不知道该如何取悦心仪的女人,不过看他自己愿不愿意而已。
他对白茸,更像是在看一只可爱好玩,可以随手逗逗的小宠物。
既然如此,那为何如今又忽然提起这个挑战状?金瑜想不明白。
沈长离的性子便就是这般的琢磨不透。
「可以,最近有空,我应下了。」
「你想用什麽比都可以。」他唇微微勾了勾,「或者…就用刀,何如?」
「我封掉灵力,陪你玩玩。」
他如此说着,视线却落在了白茸身上,狭长眸子摄住了她,眸光似有淡淡的兴味。
第27章
那夜灯会结束後。没多久,沈长离应下了金瑜挑战状的事情便已经在青岚宗传得沸沸扬扬。
金瑜之前在青岚宗时,各种找人单挑,放话,风头无两,甚至还给沈长离写了个挑战状,无非就是仗着知道沈长离这几年从来无视任何挑战。
如今,金瑜翻了个这麽大的车,青岚宗的大家都喜闻乐见。
更何况,沈长离愿意公开与人比试——几年前开始,他极少在公开场合现面,各种剑比从不参加。如今有了这种宝贵的学习机会,青岚宗剑修众多——起码三分之二都是沈长离忠实的崇拜者,自然都纷纷争抢这观看名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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