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茸睡在床榻上,仰脸看着天花板,直到没有任何声响了,她方才偷偷睁开眼,把这间屋子再细细看了一遍,屋子里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很少,没有任何槐魑之心存在的迹象。隔壁还有几间屋子,只是门都是紧紧闭合的。
沈桓玉是个极为有条理的人,她估摸着,应该有一间专门收纳这些灵材的屋子。
白茸回了卧榻之上,忧愁着到底怎麽办,因为身体虚弱,还在恢复期,她这段时间每日都睡得格外长,精力不济,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翌日,白茸洗漱完,去用早膳。
沈长离今日又不在。
她出了门,呼吸了一下外头的新鲜空气。
新雪铺了一地,银光熠熠,不远处,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合欢树,树下有一口池子,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波澜,正中有一块白玉般石头,弥漫着寒意。
早听说葭月台上有寒池,寒池中有一块寒石。
想必,这便是了。
她走近了一些。走近了看,那块寒石色泽竟有些眼熟,她皱了下眉,这寒石上似缺了一块,正缺在正中位置。
白茸在心里奇道,竟然有人能从沈长离这里虎口夺食,她脑洞飞得厉害,一下联想到,说不定是在以前,他剑术还没那麽厉害的时候,和人比剑输了,然後愿赌服输,被迫将这块最中心的玉凿下来输给别人了。
她想像了一下那副场景和他脸上的表情,陡然畅快地笑了,笑得双目弯弯。
袖里绯传音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不融寒玉了,我就几百年前见过一次,极为珍贵,据说有许多神奇效用。」
白茸道,「是吗?」她盯着看了会儿,觉得莫名熟悉,让她克制不住地联想到了某个物事。
簪子和玉佩她都带在了身上,放在了袖里绯的储物空间里,却暂时没有拿出来。
这两件物品肯定是要还给他的,但是到底什麽时候还,她还没想好。
不然,在下山前的一晚上,直接放在他的案几上?还是与他说清楚,这是你失忆前与我的,现在都还你,之後我们再无干系?
白茸回了房间,将寒玉簪与夔龙玉佩都拿了出来。
夔龙玉佩是沈家给的定亲信物。也是现在沈长离唯一会用的配饰,他的是阴玉,白茸身上这一块为阳玉,纹样略有不同。
至於簪子……白茸紧抿着唇。那簪子,颜色质地和方才见到的寒玉几乎一模一样。眼下,簪子竟发出了一点妖异的银光,和那块寒石交相呼应。
袖里绯道,「我说怎麽寒石正中缺了那麽一大块。原是给你了,他也真舍得。」
他喋喋不休道,「之前有过那麽一个传说,以寒玉为簪,可以白头偕老。」
这寒玉簪雕工也极为上乘,灵气极为充沛,是众多器修能抢破头的法宝。
袖里绯没讲,其实寒玉还有一个隐秘的传说,略有些诡谲,也无人考证过。据说寒玉有锁魂之效,可以禁锢灵魂。因此,即便在伴侣死後,也可用寒玉锁魂,从而让两人生生世世不分离。
不管这男人现在如何,他之前应确是很爱这小草包的,甚至爱到下辈子也要提前安排好,霸占她伴侣的位置。
白茸垂着眼,既如此珍贵,她便更没有把簪子留在身边的道理了,还是得早日还与他。
是夜,月光正好。
沈长离回到葭月台时,白茸已经睡着了,睡得极熟,少女脸蛋包裹在鸦青的长发中,面颊白里透红,气色逐渐养回来了。
灼霜道,「白姑娘身体养得越来越好了。」主人这段时间状态也显而易见不错。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再劝一下主人,将白姑娘留在身边,它隐隐察觉到,错过了这一次,之後,说不定便再没机会了。
沈长离没多看,推门而出,「下个朔月前,送她下山。」
灼霜忍不住说,「让白姑娘一直留在这里不行吗?」
葭月台上,始终少了一点人气,白姑娘在这里,便一点也不清冷了。况且,有白姑娘在,每月他也能好过一些,不用硬捱那样的痛苦。
它发现了,她在主人身边,即使什麽都不做,主人的心情也会愉悦不少。
沈长离淡淡道,「不需要。」他自己能扛。
龙骨逐渐入体,他受本能支配会越来越多,很难说以後会变成什麽样子。
再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沈长离性子绝顶高傲且一意孤行,灼霜也无法再说什麽。
看来,无论再有多少次,他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沈长离最近在葭月台时间极少,她几乎没有和他说话的机会。
白茸眼睛和身体都一天比一天好,她极为纠结,她联系不上沈长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要一想到想到温濯的身体,便难言的有些焦躁。
这天,她独自一人坐在屋内,极为忧愁,想着反正什麽事情也没有,不如乾脆替他打扫打扫屋子。
只是室内极为乾净,她走了一圈,没见到任何需要打扫的地方。
白茸觉得极为无聊,打算继续编织剑穗打发时间,袖里绯却忽然传音了,「小草包,有人找。」
随即,它从储物空间里,扔出了一个竹人偶。
白茸捡起竹人偶抱在怀里,里面竟然陡然传出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疲惫,还透着浓重的沙哑,「绒绒,你听得到吗,你在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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