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却没泄气,继续掐诀,又乘了上来。
她初学御剑,控灵不佳,经常飞到一半便摔了下来。
不知道摔了几次,她原本身上伤就没好齐,眼下一张雪白的脸蛋上全是泥巴和草屑,身上也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她却像是个不知道痛的泥人儿一样,也不要命,甚至还越飞越高。
她再度高高飞起,灵力陡然失控——整个人身子已经一偏,从剑上跌落,极速往下跌去,她灵力枯竭了,浮空诀都掐不出来。
那把悬空的剑,却陡然朝她极速飞了过去。
袖里绯:「傻逼。」
「大傻逼!」
它已经在剑阁关了几百年了,期间进来的人谁都看不上,这次好容易找到一个新主人,万一现在摔死了,它可还不想立马又回剑阁去。再说……主人御剑摔死了,传出去,它也不用再在剑灵圈子里混了。
白茸陡然听到那一声时,都顾不上疼,惊呆了。
像是直接在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变声期少年的声音,而且语调极为暴躁……而且,为什麽好像是在骂脏话……是在骂她吗?她是因为摔太多摔出耳鸣了吗。
「把你男人叫出来。」那声音骂骂咧咧道,「叫他来教你御剑。」
白茸愣了片刻,「你说谁?」她并没有道侣,莫非是说温濯?
「装什麽装,你身上尽是他的印记。」
以剑的身份来看,她简直浑身上下都被那个男人标记满了,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谁都能看到,她自己竟然还不知道?
第15章
白茸明白了,这声音,应是袖里绯的剑灵传音。
「那日,剑阁那把剑的剑主。」袖里绯倨傲地说,「那把他叫出来,我再和他切磋切磋。」
袖里绯说她身上满是他的印记。
莫非,是那晚上他留下的……她也想不出他们之间还能有什麽别的联系了。白茸脸红红白白,她偏过脸,低声说,「他不是我男人。也不可能来。」
袖里绯,「?」
它傲慢地说,「我懂了,现在没空是吗?」
白茸顿了一顿,低声说,「永远来不了了。」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再有沈桓玉了,只有沈长离。
袖里绯呆了。永远来不了,莫非……它忽然又觉得白茸有点可怜了,那日明明看起来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天。
白茸没有和剑灵多说,她又飞了几个回合,竟是意外地顺畅,那呱噪的剑也没再出声了。
白茸养了几日病,那天一大早,便接到了尘无念的传音,叫她和戴墨云去谛听堂,该出发了。
这还是白茸来了青岚宗後这麽久,第一次下山。
她随着一行人御剑,回头看了一眼云遮雾绕的青州二十四峰,越走越远,不远处,泸川城隐约的轮廓便从雾中露了出来,越发清晰,人声鼎沸,她恍然,如今才有了一种重返人间的不真实感。
泸川是青州重镇,一贯是通衢之地,而青板桥位於泸江和呈水的交汇,是重要的水路枢纽,因这场忽如其来,弥漫不消的诡异大雾,整个州的船运都受到了极大影响,青州知府为此极为头疼。
到了泸川後,因为御剑飞行着实有些过於招摇,雾也太浓,大家便换了水路。
白茸和戴墨云一起,竟在人群中意外看到了楚挽璃,身边随着两个青衣姑娘,应也是剑修。
她背着那柄夔凤纹样的剑鞘,言笑晏晏。
白茸没想到,楚挽璃这次竟也会下山。她避开了她的视线,不料,楚挽璃却笑着和她打招呼,「白姑娘。」
白茸只能生硬应了一声。楚挽璃道,「对不起,那日是我没控制好脾气。回家後哥哥责备我了一番,说不过一柄剑罢了,没什麽好争的,叫我与你道歉。」说话间,少女细白的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剑穗,那剑穗是新装的,是个平平无奇的鲤鱼结。
……除去夔龙玉佩,沈桓玉平素基本不用饰品,也不用剑穗,他会打的唯一的纹样,是她亲手教过他的鲤鱼结。
白茸抿了抿唇,喉咙发乾,她挪开了视线,低声嗯了声。
楚挽璃又道,「下月初六便是我生辰,哥哥如今不在青州,到时也会赶回来,白姑娘你到时要是有空,也可以来清珞峰参加。」
她说罢,便去了另一艘船。
乌篷船缓缓驶在呈水之上,行进了一会儿,吃水却越来越浅。
白茸一直在船头发呆,戴墨云叫了她几声都没听到,「绒绒,叫你去开路了!」
进入青板桥的那一道水路,被河川水下长出的茂盛水草给遮拦得严严实实,船不得不停了下来。尘无念对她们说,「据说,都是这几个月忽然长出来的,那妖,倒可能是个木妖。」
白茸和几个火灵根修士一起除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水草,她如今控灵的水平提高了很多,那几个火灵根修士只管烧,她则细细用心诀操纵那些水草换了方向,给他们留出了路。
「不错。」旁边,有人出声夸了她一句,「很有潜力。」
白茸侧目一看,说话的竟是这次随行的带队修士陈故。
陈故是个还虚期音修,外貌维持在二十六七岁青年模样,身穿着一袭宝蓝长袍,长发用鎏金发冠束起,鬓发一丝不乱,生得貌若好女,美到甚至有几分妖异。
白茸小声道谢。陈故倒是也没和她多攀谈的意思,又回了船头闭目调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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