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系好衣衫,语气寡淡,带着讥诮,毫不在乎,「会有什麽影响?变回只会交媾的野兽?」
或是因为刚失了那麽多血,他肤色比平时苍白许多,薄薄的唇却异样的红。白衣乌发,於平时的清疏里多了几分奇艺的妖冶,越发绝殊离俗。
剑知道他性格绝顶高傲,且一意孤行,又回归了沉默。
沈长离却没有立刻运气修行,他垂目看着剑,「那日,你凿下的寒玉,去哪里了?」
剑沉默不语。
自从数年前,它的封印被解开,从剑阁中被沈长离驯服後带出,常年受他灵力浸润,如今神智早已可比拟灵境修士。
因为受惠於他的灵力复苏,它化形的□□也是男身,许多地方都和沈长离极像,性子却要木讷许多,绝大部分时候,都只会默默遵从命令。
转修心法,亲手封印自己尘缘的前一日,沈长离交待过它很多事情。
其中之一,便是倘若之後的他问起寒玉的去路,绝不可透露。
那时,灼霜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何。
它以前从未在沈长离面上看到过这种神情,即使在他刚离开上京,情绪波动最激烈的时候也无。
青年清净秀美的面容隐没在阴影里,就在它以为他不会答的时候,他低垂着长睫,静静说,「我想要她一辈子,都带着我的印记。到死,化成灰,身上也都有我的气息。」即使那时,她已在别的男人怀里。
第10章
进入深冬後,温濯咳嗽更重了一些,白茸近来一下剑馆的课便会跑去医馆帮忙。她生得惹人怜,性子又绵软可爱,住医馆的伤患,包括几个脾气暴躁的刀修大哥,都很喜欢她。
「你那小道侣,今日怎麽没来?」张元风还刻意问了。他一张黑沉的刀疤脸,看着凶神恶煞,只是每次对白茸说话声音都会放低三度。
温濯正在煎药,只是笑,「许是放课晚了些。」
刚说完,便见白茸背着包袱,腰侧悬挂着自己的小木剑,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医馆的门,脸儿被寒风刮得微红。
她有些懊恼,「今日加课了,便来迟了些。」要是能早日有本命剑,可以御剑飞行该多好,就不用这麽用腿跑了。
温濯笑道,「不急。」
白茸给张元风换绷带。她素着一张小脸,做事显得严肃又认真,瞧着实在太可爱了。张元风忍不住都想像撸小动物一样,揉一把她今日毛茸茸的团子头。
温濯咳嗽於是更厉害了一分。
白茸忧心忡忡,「师兄,不然我给你熬一碗冰糖雪梨汤?」
温濯温柔道,「不必,是先天不足,冬天便容易这样。」
一边来送药的祝明决插话道,「他能活到这岁数也蛮不容易了。」
温濯原来也出身凡间,天生有心疾,原本被诊断活不过二十五岁,後面家人将他送来仙门,好在他身上有仙缘,这麽多年过去了,便也就在青岚宗留下了。
白茸问,「那师兄今年多少岁了呀?」
良久,温濯慢悠悠道,「秘密。」
白茸,「……」
「很多修士,其实都是老东西了。」祝明决凉凉地说,「所以葭月台上那妖孽才会那样受欢迎吧。」
白茸抿着唇,没说话。
温濯这时咳嗽了几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那,就没有什麽可以彻底医治师兄麽?」白茸问。
「生死衰亡都是自然之道。」温濯笑了笑,倒是很看得开,「不必强求。」
祝明决道,「有倒是有,这麽多年,我也给他收集好药材了,不过还缺药引,鎏金合欢之叶,或是大妖槐魑之心,以此作引。」
「只是,鎏金合欢乃蓬莱仙木,槐魑已有百年未曾现世。」祝明决道,「这方子,也只是存在於梦中了。」
白茸没有听过这两样灵宝,却把方子牢牢记在了心里。
温濯和祝明决,如今在她眼里已经像是亲人。白茸想,倘若以後有机会遇到了,她一定要不惜代价给温濯弄来。反正她三年之後也会死在沈长离的剑下,趁着还活着的时候,能多做一些是一些。
青岚宗最近有一桩大事,剑阁即将在龙潜月开启。
因为剑阁开启的时间并不固定,人被剑挑中的可能性也很低。因此,宗内对进入剑阁的弟子要求其实并不是那麽高,能进的都送进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哪个小弟子就被哪一把瞎了眼的上古名剑给看中了呢。
白茸很兴奋,韩良把她和戴墨云都列入了这一批进剑阁的人选,她很渴望有一把属於自己的剑。戴墨云倒是说,比起剑她更想要那食肆门的灵宝葫芦,每天能从里面掏出各种不同的好吃的。
宣布名单这日,楚挽璃也在剑馆,比起其他知道自己在名单上,因而激动不已的人,她倒是极为平静。
夏金云问,「我听说,师姐已经进过两次剑阁了?」
「对,之前有两次,每次都有不止一把剑选中了师姐。」施然说,「而且有一把极为珍贵,是千年前奉源真人所用过的配剑呢。」
楚挽璃最後却并没选中那把剑,却也没说自己到底为什麽不选。
离开剑馆後,楚挽璃并没有立刻回清珞峰的流云阁,而是唤出了坐骑,是楚复远予她的灵兽仙鹤,朝着小苍峰方向去了。
她也受不住葭月台的严寒。沈长离从不禁止任何人去葭月台,却也从不会给任何修为不够的人施以援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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