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交完钱,回来问了几句情况,陪了周周一会儿,在接到电话后又匆匆忙忙地离开。
尽管周周已经习惯,目送周父离开后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默默等待夜晚的到来。
也许那一瞬间回不去的感觉只是他的错觉呢?也许他还能回去。
周周抱着希望,忐忑的等待着。
等天一黑,他立刻闭上眼睛,催眠自己赶紧睡着。
但是这一次,不是奢华精致的穹顶,不是惊喜不已的国王王后,他只是做了一个怪诞的梦。
像是被禁锢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周周没办法做任何动作,只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着激烈的对话声,和东西被撞倒的杂乱声响。
他想仔细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却宛如隔着一层看不清的膜,完全听不清晰。
那些声音不知响了多久,最后归于沉寂。
黑暗的空间骤然被什么打碎,周周眼前突兀地亮起,出现了模糊扭曲的场景,如隔着一层泛起涟漪的水面,虽然不清楚,但好歹能看得清。
他感觉自己悬浮在半空中,随后一眼就看见了克莱尔,正在和一脸焦急的国王低声交谈,身后是王后的寝宫,不断有侍从急匆匆地来回。
片刻后,他们似乎达成了共识,国王重重点头,克莱尔走进了宫殿。
周周还没看够,下意识跟随他,下一秒画面一转,仍然是克莱尔,穿着象征着祭司的镶金边白袍,面色苍白地站在祭司殿中,面前画了个魔法阵,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念完,魔法阵没有动静,这似乎不是第一次,克莱尔习以为常,继续重新尝试,眼中满是执拗。
“克莱尔……”周周飘过去,手穿过克莱尔的躯体,后者似有所觉,敏锐地看了过来。
下一秒,场景再度变化。
这次的克莱尔长大许多,眉眼阴郁迫人,压迫感太重,让人胆战心惊足以忽视他极盛的容貌,漆黑的眼乍看之下深不见底,全身都笼罩着一股浓重的压抑感,像是身体里囚困了一头快要压抑不住择人而噬的疯狂凶兽。
他大步流星穿梭在宫殿中,一路看见他的贵族亦或是大臣纷纷或是避让或是停下低头,畏惧之色甚浓。
克莱尔一个都没看,镶着金边的衣摆带起弧度,直到到了国王面前才停下。
国王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男孩,金发碧眼,眉眼十分眼熟,看见克莱尔,瑟缩地躲在国王身后。
周周一看就知道,那肯定是王后的孩子。
他上前,想摸摸小孩。
国王重新把小孩拉出来,推到面无表情的克莱尔面前,穿过了透明的周周。
他们一无所觉,唯有克莱尔皱了皱眉,视线扫过那个地方。
周周差点以为他看见自己了,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克莱尔。
他以为会没有回应,谁知道克莱尔失神地朝他伸了手。
手还未触碰到,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消失无踪。
克莱尔顿住。
国王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还在轻声说话,神情疲惫:“已经三年了,祭司,王储该换人了。”
克莱尔没有说话,低眸神情冷然地望着一向怕他的小孩。
*
周周从梦中醒来,茫然地望着窗外。
那个梦是什么?
是他昏迷之后的后续吗?
但是克莱尔怎么穿着祭司的衣服,那些人又为什么那么怕克莱尔?
周周很是迷茫,不过如果真的是后续,他为王后顺利诞生了孩子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