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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至首阳山 一个拒绝的心魔（第1页）

“说什么傻话。”

满室寂静中，老子蓦然回头，语气不见动容，又微带叹息道：“此事本就与你无关，起来吧。”

银白的发丝从眼前飘过，恍惚透着一缕萧瑟寂寥。

万年感情，岂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离开昆仑容易，再聚却不可能如事情未发生前那般圆融了，他骗得了通天，可骗不了自己，不曾多言，只是担心通天又闹出乱子而已。

缘聚缘散，他与弟弟的缘分，也到了要断的时候了吗？

老子望着大开的殿门，仿佛又看到当日给自己带来螣蛇陨落消息的帝俊，在那之前，他其实早有预感，只是亲耳听到，方尘埃落定。

那时，他的内心宛如高空巨石坠落，撞出一个深深坑洞，而后，陨石被搬走，坑却留在了那里。

与元始的分道扬镳，对他来说也是一颗高悬的巨石，早在当初得赐紫气，他便隐隐约约预料到三兄弟总有分离之日——否则日后洪荒岂不是以三清为尊？

天道不会不做制衡。

只是，再多准备，当这一天真正到来，依旧留下的一个疤痕般的洞坑，不知何时能够填补，或者永远不能。

楚虚在他身后，看着他透出孤寂的背影，良心微微一痛。

不过很快，他就把自己的良心再次丢开，反正老子说得没错，这确实与自己无关，他一没想到元始病得那般严重，二是三清迟早有这一天，自己着实不需要同情心泛滥。

还不如想想如何在师徒独处后狂刷好感度呢！

老子的失神也没持续多久，以他的境界，这等事故还扰乱不了心性。

其实，若不是元始所说太劲爆，加上这番离开实在闹得有些难看，以至于过往万年感情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老子连这点儿感慨都不会有。

都不是未成年了，早就该独立，昆仑再大，兄弟成家后都碍眼！

——此处成家单指收徒。

于是，老子二话不说打包了自己的所有物品，带上楚虚，连个最后的告别都没有就下了山。

幸好是准圣大能，哪怕搬家，也不需要像现代那么大包小包，什么都往袖子里一塞，轻轻松松溜达一圈。

楚虚站在老子驾的云上，探头往下看，怯怯道：“师尊，我们选哪座山啊。”

如今无主的灵山福地还是有一些的，只是，能敌得上昆仑的一个没有，总不能去不周山吧。

以老子的地位，虽说他已经不需要名山给自己增加名气，可是太普通了也不行，不说配不配，还有一堆灵草要种呢。

按他所知，太清成圣前的道场应该在首阳山，可首阳山具体坐标楚虚却算不出来，不知道是这座山如今还未出世，还是他的修为不够。

说来，他这壳子坑是坑，可伪装能力也是一流，当着老子的面悟道修行没被看出也就罢了，连天道偶尔都愿意搭理他两分，总算摆脱了过去一入洪荒就不在服务区的窘境。

和他上辈子为了翻墙挂梯子差不多，楚虚腹诽。

老子还在转悠，仿佛也没决定在哪儿落脚。

洪荒大多数原住民都不怎么喜欢搬家，一旦选好地点，除非不可抗力，否则可能一辈子都要居住在那儿，因此这一决定更是重中之中。

楚虚看着他边逛边推演，仿佛下面广袤万里都与他无缘，恨不得直接说山名让他算得了。

怎么比网传的女朋友逛街买衣服还婆妈！

就在他眼睁睁看着同一片湖经过了三次后，终于，前方忽现一道宝光，老子精神一振，笑道：“此宝与吾有缘！”

说完，掉转云头，立即向那边飞去。

然而，不知是否因为带着楚虚这个拖累，当他们赶到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不，也不是人，是一头大青牛。

楚虚咽了口口水，牛肉他也好久没吃了，之前在人族驻地还偶尔打到野牛，跟着老子后，便只能天天啃草吃丹药，怎一个惨字了得。

那青牛见了他们，从鼻孔中喷出一道粗壮的白气：“宝贝是我先发现的，先到先得，你们不会要抢吧！”

楚虚心中好笑，在洪荒还讲究什么先来后到，要是遇到手狠心黑的，不光宝物，你都会变成刀下牛柳呢。

老子亦莞尔一笑，看了一眼还未完全现世的宝物，对青牛道：“此物我不能让你，你可有所求？如若能应，定然不会让你吃亏。”

能不造杀孽，老子也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对方在他之前赶到，也必是与宝有缘，只是，他不可相让而已。

青牛闻得此言，狐疑看了一眼老子。

其实，若老子以洪荒约定成俗的习惯来抢夺，他反而定得住，而今一副好声好气的模样，虽说看似尊重，他却能感觉到，对方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中。

想他也是修行数千年，却看不清面前之人的来路，哪怕自认为不可能随便走走都遇到大罗准圣，青牛依旧心中打鼓。

他色厉内荏看了一眼老子，又把目光移到楚虚身上，楚虚的修为倒是无惧，只是非妖非巫，同样一团模糊。

青牛心中已有退缩之意，表面却还要装出一副豪气的样子：“不知尊架名号？本大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独角兕是也！”

说完，他高高昂起头，好似等着称赞久仰之词。

楚虚不禁生出一丝搞怪的心态，这时候，自己这位弟子是不是应该上道的跳出来报上师尊名号狐假虎威一把？

好像大多数人收小弟都是为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