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逄峰却伸手制止:“不是灵力的问题。我主要是担心,他们去的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我们没有过渡准备,恐怕会有危险。”
逄峰所言没错。即使涂山氏祖庙所在,自然不可能让旁人自在进入。况且这山头灵气充沛,保不准就有哪只狐狸暗地里使诈,要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可是得不偿失。
说话间,身后走过来一队驴友,也在这附近歇下了脚,开始七嘴八舌地聊起天来。
其中一个大概是撇了一眼他们几个,便很是热情地搭话问道:“你们要去凤凰峰?”
宿缜低头看了看,地图上显示那两个小红点所在的山头,就叫做凤凰峰。
“去那你们走这条路干啥啊?”驴友很不理解,好为人师地叭叭起来:“你们上山的时候就该走另一头,从东边绕过去才对。要想从这个地方过去,非得走上一天一夜不可!”
旁边一个他媳妇模样的人说了一嘴:“你能不能歇歇嘴?成天就知道给别人找不痛快!”
“嘿你这人,我这不是好心吗!”
驴友回了一句,又转头过来跟几人说:“不过你们算是问对人了,从这去凤凰峰,我还真知道一条近路。”
宿缜非常想说我们又没问你,明明是你自己硬要凑上来的,但听闻有近路,也是觉得好奇:“怎么走?”
那驴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又在地图上好一阵比划:“当地人很多走这条路的,绝对不危险。”
宿缜记了一下路线,跟其他几人合计一番,都觉得有戏,便跟那爱多管闲事的驴友道了谢,按图索骥往深山中潜去。
事实证明那驴友并没有说瞎话,几人顺着他的话走,确实看到了一条白白净净的土路。
在确认了不是幻术之后,众人小心前进,不一会就进了一条昏暗的、颇为狭小的隧道。
“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卞节举着手机四处照了照,发现墙壁凹凸不平,很像是手工开凿的。而队尾的江起刚刚钻进来后,外面的阳光就忽然消失不见了。
宿缜回头望去,发现原本长满了杂草的隧道口,竟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江起立刻回身探去,双手摸了上一个硬邦邦的实体,眉头紧皱:“被堵上了。”
“这帮臭狐狸,我就知道没好事……”
逄峰啐了一口,伸手朝众人一挥:“那就往里走。江起你带好宿缜,卞节跟紧我,千万不能掉人。”
卞节一个技术岗,从来没亲身体验过这种刺|激,吓得腿都有些发软,扶着墙壁一步也迈不出去。
“别怕。”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两下,他转过头去,看到宿缜镇定地朝他笑了笑:“没事的,逄峰很厉害,我们一定能出去。”
喉头滚了滚,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重石,卞节缓缓舒了口气;“嗯!”
正准备挺起腰板大步向前,身后又传来宿缜跟江起哆哆嗦嗦的耳语:“人家好怕怕……”
卞节:“……”
他不忍回头,急忙快走几步,紧紧拽住逄峰的衣摆。
“放心。”逄峰倒很是淡定:“老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这种吓唬人的小计俩糊弄不了我。”
卞节咽了下唾沫,思索片刻,还是掏出来了一个手持宝剑的纸扎小侍卫,放在自己肩上聊以慰藉。
这隧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长,反正走了快有半个多小时,都没到头。
“逄副校,我们不会是遇到……”
卞节拽了拽手中的衣角,“鬼打墙”几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那片衣角……真的只剩了一个衣角。
一个大活……大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到底拽着一片破布走了多长时间?
卞节揩了揩额头,已然汗如雨下。
“不要慌,不要慌……”
他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开始拼命往外掏各种纸扎。
一时间各种小羊小猪小狗的围了一圈,全都叽哩哇啦地乱叫起来。要是这时候来了个人,根本分不清这是到底是隧道还是野生动物园。
“呼——”
倏然,卞节身边卷起了一阵阴森的旋风,一双黄澄澄的瞳仁从黑暗中淡出,紧紧盯住了他的眼睛。
浑身上下的汗毛同时竖了起来,一股寒气顺着骨髓蹿上了天灵盖,卞节的脑子嗡地一炸。
什么东西?蛇?狼?妖怪?还是……狐狸?!
他惊得不知所措,手上却蓦地传来了一丝温暖。他下意识往回一缩,那温度却不可抗拒地冲进了他的掌心,将他的手牢牢地攥紧了。
“跟我来。”
一个沙哑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
那声音一入耳,卞节就好似失了魂一样,情不自禁地就被那温暖的大手拽着向前走去,连身边围着的一圈鸡鸣猪哼都仿佛被静了音。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独自站在山顶的一座清幽的小庙前,和一群纸扎整整齐齐地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