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酷热褪去,山峦被秋光镀上一层温和的色彩,空气里夹着果实成熟后的香甜。
南方的土著兽人早就习惯了季节的更替,游散的兽人群开始囤积食物,避免和大部落的狩猎勇士队伍对上。
大部落觅食豪横霸道,小部落和游散的兽族基本分不到丁点儿,所以只能尽早避开,省得粮食都被抢光了。
但今年情况不同。
黄塬部落比往年更早的派出勇士打猎,途中,若遇到游散的兽族,二话不说全都抓了,带回部落充当奴隶。
被抓的兽族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过去,像他们这种没几个兽人的小部族从不被黄塬放在眼里,被吞并的那几个部落,至少都在中型规模以上,今年为什么连他们都不放过了?
没等这几个势单力薄的兽人哭完,刚被压到黄塬的领地,等待他们的,便是日夜不分的苦力活,仅有的雌兽,还被占去了!
听着木屋内传来的哭声,广场上干活的奴隶神情麻木,对这一群被抓来的游散兽族实在分不出多少同情心。
在黄塬部落被奴役了几十年的山狸族,往领头虎居住的木屋远远望去一眼。
杂乱的头发遮去他们枯瘦的面容,没有兽人发现他们眼里燃烧着一把枯火,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自从黄塬的小领头,大头不见之后,听说是被另一个部落抓去了。而山狸族被派出去充当肉盾的勇士,似乎没有回归兽神的怀抱,而是在那个部落里活了下来,
为此,黄塬的首领越来越暴躁,恨不得拿他们发泄火气,山狸族的日子愈发痛苦。
即使如此,每每深夜,当他们回到又脏又破的棚子底下休息时,透过枯草似的头发遥望黑夜,麻木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波动。
他们隐约有些预感,族人在那个部落还活着,并且比过去过得好。
留在黄塬的山狸族死了就死了,只要那个部落的族人好好的,山狸族就没有陨灭,仍有希望延续后代。
黄塬趁着夏秋时分扩大了捕抓奴隶的范围,买来得及跑的兽族全被抓了起来,强壮的雄兽安排到勇士队伍里,充当肉盾防护。
他已经遣部下探查过,幻想乡的酋长和祭司都不在,没有了首领,趁着对方忙于狩猎屯粮的时候动手,说不定能一举把对面整个部落吞灭了。
抱着这份野心,虎清点勇士,准备选个合适的时机偷袭幻想乡。
*
幻想乡内部,一派秋收忙碌的景象。
大小河每天天不亮带着族人下田割稻,累是累了些,可没有谁抱怨,反而充满喜悦和干劲。
经过几个月的精心栽植,刚入秋,田地便压了漫山遍野的稻穗。
稻子沉甸甸的,耀眼璀璨的颜色在落日的映照下,犹如燃烧在山间的野火。
那几名负责研究栽种的老兽人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祭司。
大小河每日也都为祭司祈祷着,希望祭司能顺利到达水神领域,兽神保佑!
酋长和祭司已经离开部落一个多月了,如果不是阿辛传出去的鸽子顺利把信卷交到祭司手上,部落里声望比较高的长老们没一个坐得住的,恨不得马上安排勇士出去接他们的酋长和祭司回来。
幻想乡的每个兽人,无论老少强弱,几乎都分到了工作。
有的下田割稻,有的外出采集,手艺比较巧地加工鞣制皮毛,纺织麻布,经验丰富的负责捕捉猎物。
雄兽加快进度搭建住宅区的房屋,争取在天冷之前让更多的族人能住进比大棚还要好的房子。
通往部落的山道里,蛮跟泽外出三天,这天抓了二十多头彘猪牦羊回来。
他们没有马上杀死这群强壮的猎物,只将它们弄伤腿脚,带回部落后交给阿辛驯养。
能养的就养久一些,有些能生崽子,还有的可以产奶,羊身上的毛割下来可以做保暖的衣物被褥,总之,抓到的猎物不再像过去那样立刻杀死。
反复利用,创造价值,这些都是祭司传授给他们的知识。
哎,他们好想祭司啊,也不知道酋长跟祭司在外面怎么样了?
入夜不久,领地的广场上燃起温暖明亮的火焰。
南方的秋天还没开始冷,兽人吃饱喝足,有的不想那么早休息,这会儿都聚在广场周围便干活边闲聊。
在瞭望塔上值守的雄兽发现关口外飘着几丝烟雾,待他想探查清楚,那烟雾却又不见了踪迹。
两处瞭望塔的雄兽揉了揉眼睛,并未因此大意,先凑到一块做了核对,直觉并非幻象,便去跟鹫领头报告了这件事情。
鹫召集勇士,分成几对把守通往领地的两处关口。
蛮正在泽的屋子里享受着热气腾腾的火锅,食过半,巡逻的勇士赶来向他们传话。
蛮咬了最后一口大腿子,接过泽递给他的麻布,擦了擦油滋滋的嘴。
“秋天正是吃吃喝喝长瞟的时候,看来有人不安分啊!”
泽洗干净手,淡淡笑了下。
“蛮,你最近不是嫌闷,刚好给你解闷。”
蛮哈哈一笑,长臂揽去,爪子还没碰到泽,“啧”一声,又道:“毛病!”
说是这么说,用湿麻布彻底擦干净手,这才如愿揽住了泽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