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亦叹了口气,把润喉糖放到桌子上:「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以後我们要做四年的室友和同学,还是说开比较好。」
明慈放下书,语气漠然地问:「你想说什麽?」
他右手随意地搭在桌沿边,左手在桌下悄悄按住躁动的红痣。
「首先我道歉,不该在争论问题的时候,一上头就说你什麽都不懂。」
秦书亦低头注视他,认真道:「是我固执己见,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第二天就想明白了。」
明慈:「……」
「其次,我不该擅自翻你的笔记,对不起。」秦书亦顿了顿,「不过,这个我可以解释,因为当时在图书馆里,你把笔记本後面几页当草稿纸,主动让我用的,所以我後来梳理思路的时候才会翻开它。」
明慈听得眼皮直跳,冷冷道:「你说,我不但和你争论问题,还把笔记本给你当草稿纸?」
「你真的不记得了?」秦书亦挑起眉角,瞟了眼桌子上的那本笔记,「我说的是真是假,你翻开看看就知道。」
明慈伸手拿过笔记,直接翻到最後面。
只见泛黄的纸面上,充满笔迹凌乱的公式推导丶曲线图之类的草稿,更重要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交错,像在互相驳论。
明慈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盯着满页黑字。
这怎麽可能?为什麽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秦书亦见他迟迟不说话,便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旁边:「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明慈竭力回忆那一天,但因为相隔两年,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无论怎麽回想,都只能朦朦胧胧地想起来,上午去了丰华大学图书馆,傍晚离开,期间发生过什麽,完全记不清。
那为什麽他会潜意识认为自己单独待了一整天?
「明慈,我想杀了他,一定弄得乾乾净净,不会让其他人类发现的,好不好?」
怪物的声音传入耳中,明慈陡然回神,仓促起身,脱口而出:「别碰我!」
砰!
椅子翻倒在地,他连连後退几步,直到背部抵住墙壁。
秦书亦愣了愣,抬起的手悬在半空,过了几秒才垂下来。
他只是想拍一下明慈的肩膀而已,没料到对方的反应这麽大。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秦书亦隐约听见明慈喃喃自语:「不行……不准……不可以……」
「明慈,你说什麽?」
他起身走近一步,对方却像受惊的野生动物一样,浑身炸毛,眼神戒备地盯着他。
空气凝滞,过了足足半分钟,明慈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
「抱歉,我不习惯别人碰我,有点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