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岑知木还光着脚,後知後觉地发现地板上很凉。
他踮着脚,哆哆嗦嗦地往客厅里走,小心翼翼地问:「喂,有人在家吗?」
客厅里飘着一股浓郁的,酒精和食物发酵的味道。
不管天气暖或者凉,虞弦家里总是开着门窗通风。因为他爸爸总是在喝酒,岑知木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就连去学校给虞弦开家长会,鼻子也喝得通红,被门卫拦在大门外,虞弦的班主任匆匆赶过来,把他接进学校。
他喝酒,但是不耍酒疯,是一个老实的醉汉。
虞弦家的地板上凉凉的,有些地方还黏黏的,尽管岑知木踮着脚走得很小心,还是踩到了脏东西。
「这是什麽啊……」
他屈起脚趾,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正当他准备蹲下身研究地板上的污渍时,身後突然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你来我家干嘛。」
岑知木吓得原地趔趄了一下,转过头,看到虞弦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後。
外面是三十多度的天气,虞弦家里冷冰冰的,他自己也顶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穿着长衣长裤,面无表情地看着岑知木。
岑知木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小声问:「地上是什麽啊。」
「啤酒。」
他低头的时候,虞弦已经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红痕,大概猜到了他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他越过岑知木,走向卫生间的方向:「跟上。」
岑知木像是被人掐掉了音量键,声音小小的,「哦。」
虞弦家里的装修很漂亮,看起来比岑知木家还要好。
可是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打理了。玻璃鱼缸里的水早就乾涸了,里面的鱼儿不知所踪,独留下一片绿色的痕迹。
岑知木坐在洗手台上,翘着腿,查看自己脏兮兮的脚底。
虞弦用一旁的水头洗了一条毛巾,递给他。
岑知木缩着手不肯接。
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浅蓝色毛巾,「我想用那条。」
那是所有毛巾里最乾净的一条。
虞弦却说:「那是我的擦脸毛巾。」
岑知木不说话了,低头看着自己走过的地方,他的脚底黏糊糊的,啤酒渍和之前在楼道里踩到的灰尘混合在一起,在虞弦家的地板上留下一小串脏脚印。
「……」
他不说话,虞弦也不说话,他拿着洗过的毛巾,抓住岑知木的脚腕给他擦脚。
岑知木别扭地挣扎了两下,被虞弦没有温度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老实了。
虞弦给他擦乾脚底,找了一双乾净的袜子让他穿上,随後便不再管他,拿起拖把打扫家里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