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行至此处寸步难行,只好在大道边上停留。
也就在这个地方,琮壶找到了琅华。
找到琅华时,琅华正隐藏了身形,独自坐在一株小树苗前,漫无目的地眺望远方。
「琅华!」琮壶再压不住愠意,冒险以下犯上责备琅华。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琮壶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你这样……你再下去,身上的责罚要多到师尊回来都救不了你了!」
「那便不救了,」琅华道,「我就要待在这里。」
她头也不回:「那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
琮壶当即怔住,随即鼻子一酸。
明明上一次见面时,琅华还拉着他要在景晏与商晚茗的大婚上,多喝几杯人间的美酒。
可就这麽一个晃眼,琅华就变成了此时单薄的模样。
可他也不曾真的体会,作为普通人的琅华,在人世间吃了多少名为现实的苦楚。
沉思之间,琮壶的目光落在了琅华身边的小树苗上。
小树苗约莫与人同高,但还有些脆弱的样子,多半是因为这个不适合生长的地方延缓了他的生根发芽。
算着时间,似乎……
琮壶一阵恍然:「这是……箜冥?」
但这个答案又让琮壶有些难以置信:「箜冥怎麽会变成如此模样?」
琅华摇摇头,侧眸望向树苗时,侧脸上的苦笑一览无馀:「她是傻子呀。」
「也就只有她,会用转世所有的修为,去换师尊一生无忧了……」
琮壶又是一阵失语,看着琅华,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他正要开口,却听琅华又说:「你不能留下来。」
琅华至此终於看向了琮壶:「你还有净明殿要看管,在师尊回来之前,你不能让净明殿被歹人所害。」
歹人二字,哪怕琅华不直说,琮壶也能知道说的是谁了。
他沉默良久,还是试图争取了一句:「可你是大师姐。」
「大师姐有什麽用?你见我做成什麽事了吗?」琅华笑了下,「净明殿有没有我都一样。」
「但箜冥不行,」琅华说着有些哽咽,「她只有我了。」
琮壶不忍地避开了视线,紧紧合眸,麻木许久的神经扯起一阵酥麻地酸痛。
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地僵持良久,在琮壶的退让之下,有了结果。
「我回去等你,」琮壶道,「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琅华看着琮壶离开,视线终於舍得在他身上停留。
她始终不敢看他,怕看到他就会想到曾经在天上那些美好的回忆,更怕因为这个,又被打回残忍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