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说件事,」上官姚拨弄怀容的头发,「明儿我就走了。」
「走?」怀容顿了顿,「走哪儿去?」
上官姚不答,裴再的身份他不知道,但是提到钱,提到帐目,他就不能不警惕了。不管这人什麽来路,醉欢楼不安全了,上官姚得跑。
跑之前,他舍不得的,也就剩怀容了。
怀容道:「你还说要为我办个琴会呢。」
上官姚叹气,「这事办不成了。」
怀容冷笑,「臭算帐的,你就不能靠谱一回。」
上官姚笑嘻嘻的,对他自己的食言不以为耻,「我是什麽?恩客,我的话你怎麽能信啊。」
怀容默了默,道:「那我再问你一句,你如实回答我。」
上官姚贴着怀容的耳朵道,「爱你。」
怀容抽了他一巴掌,「我是问你,去哪儿,还回不回来。」
上官姚不应声,怀容知道,他这是不会回来了。
「以後怕是再见不到你了,好容儿,」上官姚语气留恋,「日後有了新的郎君,还得要想着我。」
「想你做什麽,」怀容的神色在夜里看不清楚,「想起你今日食言,恨也要恨死了。」
「总有好的时候吧,」上官姚道:「想好的,别想坏的。」
他感叹着,「我记得我初见你的时候,你穿着红色的衣服,像是女人的裙子,那是夏天吧,衣裳薄,贴着你的皮肉,真好看。」
「那时我被人为难,酒泼身上,狼狈不堪,你觉得好看?」
「是吗?」上官姚笑道:「容儿真可怜。」
怀容嗤笑一声,「上官姚,你真不是个东西。」
上官姚搂着怀容,「好容儿,我亲亲你,别生气。」
「除了这点甜言蜜语,你还有真话吗。」
「你把甜言蜜语当成是真的,不就是真的了。」上官姚难得说句心里话,「人都是寻一个心里熨帖,你冲我讨要的太多,我给不了你,平白生怨。」
怀容是真的笑了,笑了好一会儿,他道:「小段跟我说,人都是贱皮子,指望浪子回头,金刚垂首,他话说的真不错。」
一柄泛着冷意的利刃抵上上官姚的心口,黑暗里,怀容转过身看着他,「帐目交出来吧。」
小段和裴再到醉欢楼时,不咎已经带人悄无声息地控制了整个醉欢楼。
上官姚被擒,五花大绑着,还不忘和怀容说话,左一句心肝右一句宝贝,指望怀容心软能放他一马。
怀容倚着柱子冷笑,一句话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