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衣服走到镜子前,左边腰上那一块还有点火辣辣的。
「这个刺青还红着呢,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新纹上的,」小段问道:「怎麽办?」
「刺青不用担心,」裴再道:「本来也不是给他看的。」
小段从镜子里看了看裴再,「什麽意思?」
裴再不答,拿起一块玉佩系在小段腰上,「走路的时候注意点,别把玉佩甩掉了。」
小段在他背後翻了个白眼。
穿戴好之後,小段站在镜子前,左转转右转转,然後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他转身看裴再,「怎麽样?」
裴再打量他,「穿白的显俊俏。」
小段说:「有您三分斯文败类的劲儿吗?」
裴再道:「只要不开口说话。」
太阳刚出来,裴再等人就在门口站着。
天冷,有太阳也无济於事。不鉴和不咎站在裴再身边,浑身上下早被风吹了个冷透。
小段不在,裴再没让他一块在门口等。
不咎不得不感叹裴再的智慧,如果小段也跟他们一起在这儿站一个多时辰,他早翻天了。
等到快晌午时,马蹄的声音才隐隐约约传来。
来人比当初裴再到新平的声势大多了,一架大马车,後跟着十几架小车,前後四五十人,从十字街过的时候,快把整条街堵住了。
在裴府跟前这一段,县衙的官差清了路,让百姓回避。
马车到裴府门口,马车帘子拉开,管家装扮的人从车上下来,随後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伸了出来。
一个年逾六十的老人从车上下来,端正的国字脸,眉眼之间有深深的沟壑。
裴再上前,躬身行礼,「下官裴再,拜见康王殿下。」
康王双手扶起裴再,「裴大人无需多礼。」
「京城到新平山高路远,还劳烦王爷亲自前来。」裴再一边寒暄,一边请康王入府。
康王一开口,中气十足,「这毕竟是大事,本王不能不亲自过来。」
按照辈分,康王是当今圣上的叔叔。
他虽是个没实权的王爷,但是皇帝仁善,对几位叔伯十分优待,因此康王在京城过得很不错,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按说,储位大事跟他无关,可是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宗正寺卿。
宗室的事情都归他管,大大小小的宗室也以他的态度为先。
裴再和康王走在前面,其馀一众人跟在後面,乌泱泱的,快把这个宅子都站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