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高兴地拎着木桶出去了。
种菜是个技术活,但锄草妥妥是个体力活,云纱这具身体不过十几岁,从前也没干过什麽体力活,所以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
云纱将锄头靠墙放着,自己则去屋内倒了杯水喝。
春草打了水回来,则在厨房忙活起来,云纱瞧了瞧大日头,便找了块儿毛巾,在井水里浸湿了,拧了几把,盖在了头上。
「看我。」她双手抓着毛巾两侧,只露出一张粉白的脸,笑道,「这样就很凉快了,除了有些不好看。」
可惜没有草帽,不然遮阳更有效。
春草眨了眨眼:「姑娘怎麽样都好看的。「
云纱叉腰:「我也觉得。」
她转身出去了,继续锄草。
早晚两顿还是去大厨房要的吃食,一直忙到了傍晚,厨房总算弄的七七八八了,春草很能干,虽然看着瘦瘦小小的,但小小年纪已吃过不少苦,云纱自问比不上她。
天擦黑,初月来了院前。
「云姑娘。」她走进院中,讶异地打量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院子,杂草一半乱乱被堆在一处,黑土翻出来,如地面起了皴,被大太阳一晒,独特的泥土气味儿便弥漫在空气里。
她皱了皱眉,不想弄脏鞋子,就乾脆不进去,站在院门口抬高声音喊了声。
云纱从主屋走出来,手上身上还有不少灰尘。
发髻也乱乱的尚未重新打理,素面朝天,未施粉黛,额前碎发汗湿了,被胡乱地拨在两侧。
初月不禁皱起眉。
「姑娘这是?……」
「什麽事?」云纱直接问,「我这儿忙着呢。」
初月忍住不悦,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钱袋。
「我来给姑娘送月钱的,似我们这般一等丫鬟一月的月钱是二两,夫人仁慈,叫给姑娘三两,姑娘若愿意自己开灶做饭,尽可用月钱去厨房买菜,夫人说不干涉你,只希望姑娘安分守己,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云纱踩着枯掉的杂草,走到她面前,不客气地接过。
「什麽叫不该有的心思?」
「夫人已知晓昨日姑娘擅自去扶光院一事了。」
「那不是杨白羽请我去的吗?」
初月轻喝了声。
「姑娘是被云家两千两卖进来的,其实与我们这等人也并无甚分别,劝姑娘早些认清自己,大家都好。」
云纱呵笑了几声。
不置可否。
初月一刻也不想呆了。
「天快黑了,我就回宁栖院了,姑娘自便吧。」
「等一下。」
「还有何事?」
云纱忽然问:「良州的一亩良田大约多少钱?」
初月怔了怔:「我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