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跟你只是暂时分别,我还会回来的。很快,也许只有两三天,国内的事情先交给大祭司,我想他会处理好的。」法伦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王既晏被风吹乱的头发拢起来。王既晏不合时宜地想起来灰太狼那句「我还会再回来的」。
「但是有件事情我要跟你交待,如果我让你投降——不论你是怎麽接受到这样的指令,只要你能确定这条指令是我亲自对你发出的,你就无条件投降,对谁投降都行——北国,或者是花都。明白吗?」
「为什麽?」王既晏睁大了眼睛。投降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她本来抱着最乐观的打算,打仗打累了,大家就停下来何谈,相互做出点让步,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法伦竟然说要她投降?
投降之後又是个怎麽样的情况,王既晏从来都不曾考虑过。对於她而言,「战败国」「亡国奴」之类的字眼只出现於历史书之中,离她的生活太远了,如今突然就这样被法伦像揭开伤口一样撕了出来,她不由震惊。
「我是为了你,王既晏。」法伦叫出了她的名字,爱怜地低头看着她,「这个国家怎样,我可以不去在意,但我不能不在意你。我说过,我爱你。」
「陛下,你疯了。」王既晏摇着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低下头,想要挣出法伦的拥抱,但是法伦抱得很紧,如果她动作太大的话,可能带着两人都一头栽进寂海中去。
她低头望着两人的鞋尖,忽然感觉到有一颗冰冷的水滴落在她的头发里,弄得她浑身都冷。下雨了吗?她茫然地抬头,看到法伦脸上的泪痕。
他竟然哭了……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莫非是传说中的沙子进了眼睛……
「王既晏,」法伦见王既晏抬头看着她,嘴角轻轻牵出一丝微笑,「相信我好吗?一切都相信我,交给我,不会有事的,真的,不会有事的。」
他低下头,把吻印在王既晏发凉的额头上:「既晏,叫我的名字。」
「法伦……」
「不是这个名字,这不是我的真名。」法伦急切地说,他的吻在她面颊上流连,「叫我的真名,你知道的。」
王既晏愣了几秒。她的目光掠过法伦的肩膀,看向他身後蓝色的天空,天空和海水的交界,蓝色和黑色,看起来却和谐得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
「海曼……爱德华兹……」声音仿佛都不是她自己的了,她这样喃喃着。
「再叫一遍,乖,再叫一遍。」法伦附在她的耳边引导丶蛊惑着,犹如恶魔危险而动人的声音。
「海曼。」
法伦紧紧抱住了她,手指攥着她的衣服,他蹲下来,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过了好一会儿,法伦才抬起头,和王既晏对视着。
「我爱你。」
「我知道。」
「你愿意接受吗?」法伦拂开被风吹着挡在王既晏脸上的头发。
她垂下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後老实地回答:「我没有想好。」
法伦是她的男神,一直都是,就像喜欢丶爱慕一个电影明星那样,带着点崇拜偶像的性质。但是她却不曾想过和法伦真的在一起了,又会怎样。
法伦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吗,你这样回答我,我要用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抱着你一起跳下去……」
他松手放开了王既晏,然後後退一步,低着头冲王既晏笑。他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哪怕时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眼睛里闪着温柔而残忍的光;之前他也经常对王既晏笑,但是没有哪一次像这样,让王既晏记忆深刻。也许是以蔚蓝的天空作为背景容易让人铭记,也可能是黑色的寂海太过阴森,让她不由自主就留恋法伦温暖的笑容。
然後法伦又後退了一步,忽然仰面向上,向後栽倒,直落到礁石之下黑色的寂海之中。
「陛下!」情急之下,王既晏叫道,往前追了两步,徒然地伸出手去,却根本拉不住法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在海面上,没有水花,没有波澜,他就像是被黑洞吞噬的,陷入其中,什麽都看不到了。黑色的海面依然平静。
王既晏带着惊愕的表情站在礁石上,风吹得她发冷,让她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她的脸上似乎还残存着法伦吻过她时,嘴唇的温度,可是现在她的四周空空荡荡,似乎刚才和法伦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个人站在这里的时候,才觉得衣服的口袋沉甸甸的,她这才意识到,那是法伦给她的左轮手枪。
为什麽要给她枪?她将那把枪从口袋里拿出来把玩着,打开保险,对着黑色的海面按动了扳机,是空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麽做,当她意识到这样做的确很傻时,也只能深深叹口气了。
她开车返还内城的时候,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好极了,现在皇宫里没人了……王后跳楼了,国王跳海了……这都算是什麽事啊……
王既晏觉得这件事比战争本身更让她感觉到头疼。思忖了一会儿,她给还留在前线的虞伯舜打了个电话。
「陛下已经下了寂海?」虞伯舜非常冷静地问她。
「是的,我亲眼所见。」
「他说什麽了吗?」
「他说他还会再回来的。」
王既晏听见虞伯舜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幽长幽长又寂寥的气,然後说道:「今天晚上,高阶官员召开视频会议,到时候都给我在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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