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渐星心中柔肠百转,一双眼睛如同闪烁的星子,犹豫着才缓缓开了口,道:“不论为了什么,都不会。除非他是骗你。所谓前途不过是别物。世间应无别物胜于爱人性命。”
镜殊心中重重地挨了一拳。
果然,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肖想。还以为,许鹤择种种亲近优待会是那种意义。
然而现实却降临地如此直接和突然,原来许鹤择从来没有看上过“傅镜”。
就像百年夫妻,但许鹤择从来没有看上过镜殊一样……
心痛的感觉渐渐漫上来,沉闷、紧绷,像要把心脏撕裂开……镜殊重重地呼吸着,脸皮被夜风吹得完全麻木,寸寸都不属于自己。
镜殊好痛啊……
应渐星感觉到镜殊的异样,想细问她因由,但见镜殊脚步机械、强硬地向前走去。半步也不停。她落在镜殊身后两步,只见她侧脸紧绷,皮肤在月下白得似雪。
“你……”应渐星心中咯噔一下,渐渐把心一横,大声问道:“你喜欢了谁?是白子俊吗?”
镜殊走了一段,像听见一个笑话,半晌才觉得心酸,心酸得极其好笑。她便停下脚步,弯下腰哈哈大笑。
应渐星察觉到明显的不对,她犹豫片刻,仍按捺住心中的忐忑和胆怯,勇敢走上前去。
她站在镜殊身侧,道:“他性格粗鲁,目中无人,你喜欢他的话以后肯定会吵架,说不定还会天天打架。他如果用这些话骗你,更是人中贱人,不值得你喜欢!”
镜殊听见,更觉得好笑了,她忍着心中因对许鹤择的爱而泛起的酸涩好笑,一屁股坐在了路边青草垫上。
半晌,镜殊被寒冷的夜风吹得情思昏昧,才看了看应渐星道:“他是什么人,我知道。但你一向胆小,怎么?今天倒敢说这些话?”
应渐星凝滞的眼眶顿然一松,表情卡在那里,“我……”
镜殊半明半昧的眼睛斜睨着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你?”
在那不转睛的目光下,应渐星那胆小的壳子似乎又罩了回来,她倏然垂眸,声若蚊蝇,道:“我只是很担心你被人骗了。一时失言……不过我说的是真的。”
镜殊依旧又深又长地呼吸着,笑了一下,“是啊,只因为有些人天生是贱。贼心不死。”
百年结局已定,却不肯死心。
应渐星抬起脸,捂着自己心头的秘密,小鹿般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有些人是贱。处处留情。”镜殊冷笑道,“可是,又有何法呢,贱人本性,再加上另一个贱人上赶着被糟践。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应渐星又懵又急道:“你不是。白子俊是。你别和他在一块儿。他不过是骗你。”
镜殊拍了拍身边的草垫,道:“坐,陪我一会儿?你们人都是这样安慰人的吧?”
应渐星惊异坐了下来,听身边人道:“我没说过是白子俊。他是什么人,我岂不知?不过你倒猜对了,我就是那个犯蠢的贱人。不过你别看不起我,我别无选择。看不起我也行。”
镜殊仙元脆弱,十年内,只有和合体期以上的大能合修才能抑制镜殊魔脉逆冲,得以保命。
镜殊闭了闭眼睛,顺势躺在了草垫上,“应渐星,多谢你。”
应渐星呆呆道:“谢我什么?”
“谢你听我说话。我以后不再当贱人了。你做我的见证人。”
再也不要幻想许鹤择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