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又硬又带着烫人的烛火,小羽白根本跑不过莫里,门也被莫里锁了,他无处可跑,最後只能爬进端放佛像的桌子下。莫里不敢砸佛像,力气不够大,也挪不开桌子,又钻不进桌底,只能愤怒地拿东西不断地砸桌子,发出砰砰声响。桌子被砸一下,他的身体就跟着颤抖一下,莫里喊他出去,他根本不敢出去。
他哭着喊莫里爹爹,哀求他别打他,莫里却更歇斯底里地尖叫,命令他闭嘴,不准喊他爹爹。
後来他才知道,自打成,莫里便不允许南收帆踏进他院子里一步。
他是莫里人生中最耻辱的印记,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孽种。
等长大了些,莫里病逝。南收帆甚至没回家参加葬礼,几天後带来了邱巧灵跟南羽璃,笑眯眯地让他喊邱巧灵爹爹。
邱巧灵进府後,由於南明的反对,还是没能成为正室,只能当个侍君,但家中大小事宜渐渐被他抓在手里。虽无正室的名,但也掌了正室的权。
邱巧灵本来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不争不抢,邱巧灵也懒得对付他。
一切的问题源於他十三岁那年,参加了太女的选夫宴。
他永远也忘不了被太女堵在宴会角落,被掐住腰,对方充满惊艳和占有欲的目光,惊恐地听见她说她要他的样子。
从此,邱巧灵恨不得生啖他肉活剥他骨,三不五时就要对付他。
碍於太女和南收帆,邱巧灵面上不敢做的太过火,暗地里却是阴招频出。
这一次,他还要他背上偷镯子的罪名,恨不得将他同青萍一起打杀了才好……
南羽白猛地惊醒,瞪大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濒死的感觉再度袭来,心脏咚咚直跳,耳边鼓噪得发疼。
跟三年前被南羽璃推下水的感觉一模一样。
看着头顶浅色的帐帘,他不受控制地落下泪,神游的思绪混乱回笼,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处人间还是地狱。
第9章不干人事的叶某人
「醒了?」玉泉击石般好听的声传入耳朵,南羽白连眼泪都来不及擦,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唰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转头望去,一个容颜昳丽的女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不远处的圆桌边,一手翻书卷,一手轻点桌沿,眼也不抬,像是看到什麽精彩之处,半分目光也不舍得移开。
南羽白後知後觉地发现,窗外已是日光明媚。
他怔怔地看着女人,意识到昨晚自己病的有多糊涂,也意识到自己竟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闯进闺房,还被对方碰了身子,甚至被带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这是哪里,她是谁,他自己又为什麽没死,她对他又有什麽企图?
可眼前最严重的问题是,身为男儿家,他。。。。。。他清白不保了!
察觉坐在床上的人久久不应声,叶昕眼也不抬,继续道:「做噩梦了?你刚刚的呼吸怎麽那麽乱。」
「後半夜才退烧,早饭也还没吃,起床还能这麽迅猛,看来睡了一觉,你身体恢复的不错。」
「饿了就直说。我吩咐下人送些好消化的吃食过来。」
。。。。。。
床上的人还是没吭声。
叶昕终於舍得抬眼。
抬头望去,南羽白正抓着被子,整个人瑟缩在床脚,下唇咬紧,眼里还包着泪,满脸害怕地看着她。
叶昕:「。。。。。。」
「喂,你这是什麽表情?」
南羽白:「呜。」
叶昕好笑地问他,「你觉得我是鬼还是神,觉得我还想弄死你?」
南羽白摇了摇头,呜呜地说:「你是人。」
还行。
人已经清醒了。
她差点以为昨晚小家伙要真没了。
叶昕:「那你哭什麽?」这人眼泪怎麽这麽多,从她昨天见到他开始,他就持续不断地在哭。
小孩子都知道哭累了要休息一下,乾嚎几声装样子就行,他却哭得真真切切,半点不掺水,人还挺实诚。
「你,」南羽白颤巍巍地控诉,「你碰了我身子,我不乾净了。」
叶昕随意点着桌沿的指尖一顿,另一只手则将书册缓缓合拢,放置在腿上。她今日换了一身靛青色长袍,坐姿笔挺,长发半束,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搭在蓝色的书册封面,忽略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矜贵气息,还真装出了几分书生模样:「亏你是个官家公子,怎麽出口便污蔑好人。」
她心思一动,开口就给自己胡诌了一个身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眼皮也不带眨一下的,「我一介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自幼熟读圣贤书,为人光明磊落,一向行的正坐得直,至今尚未娶夫生子,洁身自好。公子,我知你们男子的名誉和清白很重要,可我是要考取功名的人,更是十里八乡人人夸赞的好女子,我的名誉也不容闪失。」
叶昕的表情太过真诚肃然,义正言辞的气势竟把床上的少年唬得愣愣磕磕,连眼泪都止住了。
「那你丶你一个读书人,怎麽会做出闯我闺房,将我掳走的事情?这分明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还行。
清醒後比昨晚聪明多了。
叶昕想也不想,张口就来:「昨夜我正巧路过南府後门,便看到一个小侍急匆匆从後门跑出来,侧脸红肿丶衣衫凌乱,看见我的时候一下子拦住我,还给我下跪,说他名叫青萍,他家公子叫南羽白,所住院落在府中西南角。现在两人遭歹人陷害,歹人要把他捉走,剩下他家公子重病在床,求我救救他家公子,说完就一瘸一拐地跑了,紧接着他身後就有一拨人追他而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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