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咿的心彻底悬了起来——
伤得很重么……
担忧和焦虑压过一切,秦咿穿上?外套推门出去,跑着到了电梯那儿。不知怎么搞的,两部电梯都停在十二层,一动不动。她一面反复按着下?行键,一面再次拨梁柯也的号码。
嘟嘟声持续不断,让人心烦。
秦咿又?气又?急,嘀咕了一句:“接电话啊——”
话音未落,听筒里忽然变得安静,拨号音消失了。
她没反应过来,又?嘀咕了一句,“能不能别吓我,我会害怕……”
话说到一半,秦咿意识到什?么,猛地咬住舌尖。
下?一秒,耳边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害怕什?么?怕我伤得太严重?”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敞开。
秦咿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进去,站在角落里。
无人说话时,听筒里只剩浅浅的呼吸声,好像有人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秦咿不太自然地抓了抓耳朵,低声问:“那你伤得重吗?”
“重,”梁柯也说,“流了好多血。”
秦咿有点愣,“是比赛的时候摔倒了吗?磕到哪里了?”
梁柯也没回?答,而是说:“我很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一直流血,伤口很疼。”
秦咿的情绪被他牵引着,有些着急,声音也高了点,“去医院了吗?有没有缝针?”
电梯内空间狭小,旁边站着一个?带小朋友的年轻妈妈,小朋友大概四五岁,穿了件很可爱的粉色外套,她扭头看过来,大眼?睛乌溜溜的。
秦咿脸色有点红,往更边角的地方挪了挪,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梁柯也顿了顿,声音听上?去有些懒,“要来看我吗?”
秦咿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有点不想承认。
她正纠结,旁边的小朋友拉了拉妈妈的手,脆生生地说:“妈妈,那个?姐姐脸很红,一定是在给男朋友打?电话!”
声音不算高,可也不低,电梯里的人全都听到,笑?了起来。
年轻妈妈敲了下?小朋友的脑袋,有些歉疚地朝秦咿笑?了下?。
秦咿顾不上?回?应她,甚至顾不上?害羞,因为梁柯也问她——
“你在脸红吗?”
他听到了……
电梯终于运行到一层,秦咿快步走出去,边走边说:“没有脸红!”
梁柯也笑?了声,笑?得有点坏,抢在秦咿羞恼前,他说:“伤口有点长,需要清创缝合,我去济仁医院处理下?。”
秦咿默默记下?医院的名字,却没说话。
气氛静了会儿。
梁柯也话音一转,“真?的流了好多血,很疼。”顿了顿,他声音更轻,有些弱地说,“我头晕,有点想吃甜的。”
想吃“甜果粒”——
他很想这么说,但是,现在还不能。
秦咿加快脚步走到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济仁医院。”说完,又?补了句,“快一点。”
做这些事情时,通话并未挂断,梁柯也听得一清二楚,他轻笑?了下?,声音里有种让人面红耳赤的质感。
秦咿觉得耳根和脸颊同?时热起来,连忙将电话挂断了。她靠着椅背,眼?睛没什?么聚焦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
梁柯也始终没告诉她,他到底伤在哪里,又?是为什?么受伤。
故意让她悬着心。
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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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柯也不是在球场上?受伤的。
秦咿没有来看比赛,这让梁柯也脸色发沉,中场休息时,他越想越气,直接摔了擦汗用的白毛巾。
明明已经?允许他牵手了,也不讨厌他的接近,为什?么突然又?冷淡起来?
他实在想不通。
梁柯也在校内名气很大,他突然发火,队友面面相?觑,都有些紧张。
竺音的校篮队长跟梁柯也私交不错,走过来在他手臂上?拍了下?,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对面有人手脚不干净?”
美院的球队里的确有人动作不干净,只有一个?,那人穿8号球衣,叫薛楚唯。
在此之前梁柯也从未见?过薛楚唯,名字都没听过,更谈不上?有过节,比赛开始后,薛楚唯却盯他盯得很紧,甚至借着近距离断球的机会,用手肘关节往梁柯也肋骨上?狠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