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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她显然太着急了,说出的话都极为颠三倒四。

“听我说,”钟逐音挣脱她的紧攥,反握住她的手,将茶杯送到她的唇边,劝她再喝两口,“事情已经解决了,要救你的妇人被关了两天就安然无恙回家了,那男的犯了非法囚禁罪、当街打人罪等一系列罪,被县令关押到牢房了,大概几十年后有机会被放出来吧,不过他大概率会因病死在牢中。”

“你昏迷了三天,药费是我付的,这几天有一位小姑娘一直在照顾你。”

况阳县令的办事效率极高,才三天,她就将事情弄清楚并全部解决。

纪鹤鸣悬着的心安稳地落下,“谢谢你,你能带我去找那妇人吗,我想当面谢谢她。”

“好。”钟逐音答应,添言:“你不用谢我,应该去谢那个照顾你的小姑娘。”

纪鹤鸣疑惑:“她不是你花钱请来的吗?”所以谢你不是一样吗?

“不是,”钟逐音摇头,“我和她是朋友,是她很着急地要来救你,也是她主动照顾你。”

纪鹤鸣心里一阵暖流淌过,感动:“好,我一定也要当面谢谢她。”

钟逐音又跟她解释,她和那个小姑娘为什么会救去她以及她昏迷前在干什么。

纪鹤鸣还在处在自己竟然那么英猛那么有煞气的行为中不可自拔时,钟逐音将脊背往后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对着纪鹤鸣露出一个笑容,谑味一闪而过,纪鹤鸣没有捕捉到。

她道:“之后呢,当面谢过妇人与小姑娘之后呢,你要做什么?”

纪鹤鸣又茫然了,她此时失去了昏迷前那短暂的“能掀翻一切”的气场。清醒的她,感觉自己失去了主心骨,纪尚书与费乌都不在她旁边,没人来给她安排计划了。

没人来掌舵她人生的帆船,她不知道该帆船接下来的航线,也不知该如何开启这艘船。

仿佛这艘船的结局就是在一个暴雨夜被淹没。

她张了下唇,又闭上,最后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她感觉脸像火烧一样,丢人极了。

钟逐音笑而不语,示意她再好好想一想。

许久,钟逐音突然说话。

“你觉得费乌是废物,对吧?”她笑了笑,说:“那需要被废物保护的你又是什么呢?”

血液突然涌至脸颊,纪鹤鸣的神色变了,这种被人冒犯的感觉很不好。纪鹤鸣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娇宠,在汴京,除了谢观寄外还没人敢不照顾她的脸面。

钟逐音的冒犯与谢观寄的冒犯不同,谢观寄是强势而诱惑的挑逗中又带着一些些讨好她的意味,毕竟他喜欢她。

而钟逐音的话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就差直说她连废物都不如了。

纪鹤鸣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眼圈红了。

在家的时候,她就是哭包,眼泪经常止不住的那种,离开汴京后,情况好多了。

现在被钟逐音这么一激,她觉得丢脸又委屈,一双眼眸霎时间泫然欲泣,她不敢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

那就太没面子了。

“想回家了吗?想依偎在费乌怀里求安慰?想让纪尚书为你撑腰?”钟逐音唇角很轻的勾动,像是看透了她,语调缓慢:“快回去吧,永远活在他们的羽翼下。”

闻言,纪鹤鸣生气地从床上起身,猛然地站起,令她脑袋眩晕。

她站着恢复了会,用手背擦去掉落的眼泪,“他们全都是废物,我才不需要他们保护,他们也根本保护不了我!”

她想起谢观寄对她的步步紧逼,费乌不能反抗地被调走,爹爹对此的装聋作哑与默不作声。

纪鹤鸣手背上青筋突起,咬牙:“他们还不够格。”

钟逐音:“那谁够格呢?”

纪鹤鸣心里想了一圈名字,发疯的迹象越发明显。

该死的,根本就没有一个能保护她的。

“你要回汴京吗?”钟逐音说:“谢观寄知道你不见后都发疯了,日夜不眠地在找你。”

她离开汴京已一月有余,并不清楚纪鹤鸣与谢观寄之间的“纠缠”与“情情爱爱”,当然了,她在汴京时也从不关心这些事。

在纪鹤鸣昏迷的三天,她吩咐袭渊去调查,将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她。

纪鹤鸣将茶杯砸在地上,面色徒沉:“我如果回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杀了,他居然敢这样冒犯我。”

她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怎能忍受他那样冒犯的行为几个月,中间竟然只弱弱地抽了他几个巴掌。

那天早上的发疯犹如打通她身上的任督二脉,她想清楚很多事。

一,爹爹和费乌不可靠;二,谢观寄让她恶心,现在回忆起她面对谢观寄时微微泛红的脸,都让她想吐;三,她被养成了废物。

钟逐音走到木桌边,提盏倒茶,倒了两杯,自己喝了一杯,又拿一杯,笑意不减,手臂一展,将茶杯递给纪鹤鸣,“别气着自己了。”

“记得赔摔碎的茶杯的钱。”她又说:“你不想回去对吗?”

纪鹤鸣接过茶杯,反问:“我回去干嘛?与费乌和离,傢给谢观寄吗?我厌恶谢观寄,最近一段时间也不想看到费乌,你不能收留我吗?如果你收留我的话,你在况阳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等我想清楚后,我就会自动离开的。”

胡搅蛮缠。

很是符合钟逐音对于她的印象。

钟逐音没继续做出一副游刃有余、悠悠谑笑的模样,她叹一口气:

“纪夫人,我在况阳可没有院子,怎么收留你?而且我在况阳的事不算秘密,再者我很快就会离开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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