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你活了这麽久,也到时候了,」谢怀琤面上笑容褪去,「这一世,我终於能够再度为窈窈报仇雪恨,了结你的性命了。即便你的阴谋并未得逞,但你曾经造下的那些孽,也该偿还了。」
他说着,冷漠地退後一步,随即再不看谢怀衍一眼,负手离开了天牢。不多时,庶人谢怀衍暴毙的消息便传了出来。如今,已经无人会在意一个早已败落的废太子的生死。
谢怀琤也不会。他此刻只期盼着那即将到来的立後大典。
*
婚典当日。
姜清窈端坐在妆镜之前,任由婢女们为她精心描画着妆容,服侍她换上华丽而繁复的皇后服饰。最後,再戴上那顶缀满珍珠的凤冠。
她盯着镜子中自己的容颜,一颗心怦怦直跳。她本以为,这一幕幕会勾起自己过往那噩梦般的回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刻她丝毫没有任何的恍惚,只有几乎要溢出的欣喜与甜蜜。
经历了那麽多岁月,她终於能够迎来这样圆满的结局,能够与谢怀琤长相厮守。
妆扮完成,姜清窈搭着微云的手缓缓起身。她努力克制住心头的悸动,小心翼翼踏出了房门。屋外,不知等了多久的姜湛迎了上来,握住了妹妹的手,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话:「窈窈,往後善自珍重。」
「哥哥放心。」姜清窈浅淡一笑。
依礼,她需要先拜别父母,再乘坐喜轿入宫。堂上,自北境风尘仆仆赶回的姜元昀和妻子秦瑜容端坐其上,眼圈微红,慈爱地看向眼前的女儿。
他知道,这几年,姜家经历了太多变故和风波,而每一次,女儿几乎都身处风波中央。幸好,如今都已经过去了。
姜元昀低叹一声,正欲起身扶起女儿,却听见房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不由得一惊,循声望去,却是一身喜服的谢怀琤快步走了进来。
众人大惊。自来皇帝册立皇后,哪有亲自出宫迎娶的道理?姜家众人见状,立刻起身行礼,却被谢怀琤派人扶起。
他与姜清窈并肩而立,共同向着姜氏夫妇行了一礼。
姜元昀惊愕万分,慌忙避开:「陛下,万万不可!」
谢怀琤却不容他躲避,依旧将那一礼行了,这才道:「今日我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想要迎娶令嫒的寻常男子。请姜将军和姜夫人安心,我以自己的性命和皇位起誓,此生此世,只会有窈窈一位妻子,只会与她白首与共,厮守终生,绝不会生出二心。」
他说着,再度恭恭敬敬拜了下去。
姜清窈立在他身侧,感受到他握住自己手时那令人心安的热度和力度,只觉得一颗心仿若浸泡在了热水之中,暖意融融。礼毕,那种离别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眨了眨眼,有湿润的泪珠坠在了眼睫之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姜元昀不忍再看,吩咐姜湛道:「吉时已到,不可再耽搁,送窈窈出去吧。」
姜清窈一步三回头,泪眼朦胧地看向留在原地的父亲和母亲,直到坐上翟车,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帝後所乘坐的车马自京城出发,一路向皇宫行进。礼乐声声,漫天皆是喜庆的红色。
待车驾入了皇宫,姜清窈步下乘舆,正要搭着微云的手,沿着那铺满红色氍毹一步步登上宫中高台,却不防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手腕。
谢怀琤并未如旧制一样撇下她独自先行离开,而是站在她身畔,将她的手缓缓握紧,低声道:「窈窈,这条路,我想同你一道走。」
姜清窈侧头看向他,感受到他话中的情意,心弦微颤,低低嗯了一声。
他展颜一笑,愈发用力地摩挲着她的手,轻轻道:「窈窈,这一日,我已经等了整整两世。」
姜清窈尚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便听见礼官高声吟咏起来。她忙收敛心神,随着谢怀琤迈步向前,踏过数级石阶,一步步登上最高处。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幼时的青梅竹马丶两小无猜,重逢时的百感交集丶唏嘘怜惜,逐渐交心後的慢慢靠近,互许终身後的相拥亲吻,东宫惊变时的目光相接,多年来始终不变的是互相握紧的手和彼此的气息温度。
他们终於踏遍了无数艰难险阻,得到了今日的圆满。
高台之上,身後是碧蓝的天,万里无云,晴光正好。两人相携而立,衣袂翩跹,便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江山为聘,天地为证,终身所约,永结为好。
*
庄重而繁杂的典礼结束,姜清窈乘坐翟车到了遏云殿。先前谢怀琤问过她想要将寝宫安在何处,她思来想去,便选了这里。
内寝里布置得喜庆盈然,绯色的床帐与被褥映着姜清窈的双颊也漫上了红晕。她也实在累了,便在妆台前坐下,由着微云替她卸下首饰,换上了轻薄的寝衣。
不多时,她听见殿外传来宫人的通传,说是陛下来了。下一刻,谢怀琤便抬步走了进来。他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酒香,但却并不刺鼻。
福满笑道:「娘娘放心,陛下酒量甚豪,自然不会醉。」他说着,又转身命人捧上一物,笑眯眯道:「陛下说了,尚有此
酒要和娘娘一同饮下。」
「合卺酒?」姜清窈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面颊发烫。
谢怀琤咳嗽一声,福满会意,放下酒後便将屋内所有宫人尽数遣退了。一时间,内寝只剩下了这对新婚夫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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